加百利连嘴唇也是冰的,然而秦游为了接受这个吻被半强迫性地引导着偏头时,对方的鼻梁和他的碰到一起,湿润的触感让他下意识地就着接吻的姿势去摸加百利的脸,有些干涩黏腻的液体顿时沾满了他的指间。
在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秦游立刻推开身上的人去摸床头的灯,偏暖色调的光芒猛地在眼前炸开,他只来得及看清手掌里的红色,便又被加百利不由分说地锁进了怀里。
秦游知道他受伤必定不轻,但一时间鬼使神差地没有用力推开,那些晦气的红发挠得他脖子发痒,加百利埋在他的颈窝里贪婪地呼吸着,他又听见来自这具尸体一样冰冷切颇有重量的躯体里传来平稳的心跳了。
如果是以前的秦游,早就一把将这伤残人士掀起来办正事,然而他现在却只感到了酸涩的、甚至类似于不忍心的情绪,将时限放宽了一秒又一秒,直到实在忍无可忍不能再拖,他才用了一些巧劲从加百利怀里挣脱出来。
尽管秦游刻意放轻动作,手臂还是不慎撞了一下加百利的小腹,这不痛不痒且无心的一下立刻引发了一声几乎有点不切实际的闷哼。
秦游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已经伸手去扒开了加百利黑衬衫的领扣。
究竟是伤成了什么样?
但是他立刻就意识到不能轻举妄动,因为加百利腹部的那一块布料全都被血死死地黏在了皮肤上,他不了解伤势,贸然查看或许会使伤势进一步加剧。
“怎么伤的?”
秦游压低了声音问道。
如果受伤的人是他自己,他反而能快速地找到应变的对策,但他基本没有去帮别人应急处理的经验,一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没事,是骗你的。”
从加百利熟悉且低沉的声线里竟然流露出些许莫名其妙的愉悦。
见秦游一副“信你才有鬼”的表情,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当即伸手毫不犹豫地撕开了黏在小腹上的布料,动作干脆利落得似乎那不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秦游一边暗骂着神经病,一边要去摁住那双叛徒一样的手,然而等他仔细一辨认,才发现腹部的伤口虽然看着瘆人,但都只是皮肉伤,没有伤及内脏,像是被爆炸波掀起的碎片引起的擦伤。
他暗暗松了口气,用自己都觉得怪异的语气质问:
“为什么不让利维先处理一下?”
秦游的余光扫到加百利由于半跪姿势缘故从裤腿外露出的一截脚踝,那里明显地肿起了一块,如果是正常人可能连动弹都困难。
他的额角也有子弹的擦伤,也就是满头血迹的罪魁祸首。
目前能用肉眼看到的伤只有这些,幸好都不算致命。
加百利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从这个举动秦游可以猜测到许多答案。
然而无论是哪一种,都无法阻止他终于下定决心。
秦游保持着半倚在床头的姿势,反手从枕下拿出了海尼尔给的枪。
他侧后方墙上的插座里早已被他提前装置了摄像头,此时正无声地将房间里的场景实时记录下来。
然而在加百利错愕的目光里,秦游反握住手里的枪,枪口对准自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