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停下后,轮船已经偏离航线很远。
海面上却起了浓雾。
屡遭不顺的牛头将领这下就算再不甘心,也只好下令返航。
殊不知天意弄人,在浓雾和罗盘针失灵的时候情况下,船迷失了方向。
漆黑的天空不时被惨白的闪电劈开,紧接着是撼天动地的雷鸣,士兵们蜷缩在潮湿的船舱中,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绝望。
秦游同样坐在角落里,他听见隔壁地舱室里牛头将领和副将压低音量的争执声,手里握着那方早已湿透了的手绢。
他想了想,最终觉得没必要浪费一次使用的机会,又再度揣回了口袋里。
自从他从系统的仓库里接受这份奖励品时,便一眼认出了这是千年后时穆分出的那部分灵魂递给自己的东西。
原来那张传递了最后一次信息就灰飞烟灭的丝绢,是他曾经亲手交给时穆的。
只用三次就会失去效果的物件,对方是怎么保留这么长时间的?
秦游靠在舷窗前,默不作声地将这些疑问抛向脑后,观察着窗外的景象。
不知过了多久,他浑身一紧,连忙调整姿势探出窗外——
时间前方浓雾笼罩之中,幽幽地显现出一抹岛屿的轮廓。
距离秦游随军远征已经过了三日,一去就是渺无音讯。
时穆不知多少次从无穷尽的噩梦中惊醒过来。
背后的衣料早已被冷汗浸湿,心脏仿佛要挣脱胸腔的束缚一般疯狂跳动着。他撑着冷硬的床铺坐起身,无可回避地回忆起梦里的片段。
他徒劳地妄图抑制住梦魇的侵蚀,将无名指上的银戒拿到月光下看。
这三日来,这个小小的戒指是他唯一的慰藉。
冷硬的金属表面隐约倒映出一抹形销骨立的虚影,时穆看不清这模糊的影子,却猛然对那麻木的目光憎恶不已。
一声巨响后,他忽略被自己砸出裂缝的那面墙壁,以及指背关节上斑驳的淤痕,他平复呼吸,仿佛从来都没有这样冷静过。
时穆取出枕下的丝绢塞入贴身的口袋里,随后披上大衣,妥善准备了一切可能派上用场的物件,面不改色地承受着伤腿的剧痛,缓慢下床,推开房门走出去。
破败的院子里,月光依然惨淡。
时穆刚踏过门槛,突然一阵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