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冷笑了声:“你知道蓝布鲁斯科做了什么吧?”
而白野月见只是回看她:“你觉得呢?”
那就是知道。
不可思议。
贝尔摩德感到由衷的惊讶,下意识感慨:“你可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
黑发姑娘的声音平和,“我就当你这是夸奖了。”
在和服女子的带领下,贝尔摩德走进了屋子。白野月见则没有跟进去,她走到院子走廊的位置,双腿交叠坐下来,随后又朝琴酒挥手。
“阿阵,坐这边坐这边。”
琴酒走到她身侧,正好和今井莲一道把白野月见夹在中间,像是在守护一位他们共同效忠的首领:“你不进去可以吗?”
“放心好啦。”白野月见端起抹茶,正好是今井莲刚刚研磨而成的,“如此特别的重逢时刻,要是有外人在场,岂不是会很尴尬。而且——”
她把抹茶放到嘴边,轻声说:“对她来说,这是最后的自由了。”
琴酒低头看了眼恋人。
她安静地品着抹茶,羽毛般的睫毛垂落,掩住眼中的情绪。
与外面的三人不同,贝尔摩德此刻经历的,或许是她一生中最难熬的时光(之一)。
泽田弘树研发的系统精准无比,确实找到了贝尔摩德的血缘亲属。她那早已死去的母亲的妹妹梅丽莎,跟乌丸莲耶调查的一样,很早就过世了,但死之前她有留下一个不为人知的孩子,并未被组织发现。
而这个孩子,也就是如今屋子里的祖母,年迈体弱,白发苍苍。当和服女子走进去轻声呼唤她的名字时,她缓缓睁开眼睛,露出有些褪色,却依旧美丽的绿色眼睛。
啊,啊啊——
贝尔摩德忽然有种莫名的即视感。
好像在很久之前,她也面临过一次这种选择。她的双腿好像灌了铅,沉重地无法行走,她注视着前方的人,眼神复杂而哀伤。
对了,想起来了。
大脑好像闪过很多东西,但贝尔摩德一时间丧失了辨别它们的能力,只知道最后浮现在大脑里的,是一个午后,一条宽敞的河道,平和的微风拂面,水面荡起涟漪。
这个画面,是那个……
贝尔摩德记起来了,那是她多年以前演过的一部文艺片的结局。离家的女主角在经历了一系列苦难后丧失了回家的勇气,她在乡下故居旁,隔着河道遥望远处的亲人们,最终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一刻,和这一刻,多么相似。
莎朗·温亚德小姐嘴唇颤抖了一下。她忽然感到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这份相似,应该不是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