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潮也不知道他是回答的哪句,索性就靠在墙边看他不厌其烦地把全身的筋骨都舒展开,从指尖到脚尖,再到肩背与腰身。
穿堂风刮过,他像只等待羽化的蝴蝶。
陆潮晃了晃眼,两秒才重新又聚焦,金灿灿的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郁霈肩上,把他笼了一层柔和的光影。
上次撞进来只看到了陈津压着他的腿也没太仔细,这次亲眼看到郁霈那两条腿笔直地朝两边分开几l乎贴在地上抻成一字,简直惊了。
那腿根离地面不过一拳距离。
?
男人的腿有这么软的?
陆潮想起上次体测徐骁做个引体向上就惨叫着说自己老骨头散架了,要是让他来做这个还不当场去世。
他走过去,在郁霈跟前蹲下身,发现他额头已经有了些微细汗。
原来并不是看上去那么轻松?没想到这小公主平时娇气,练功倒是挺能吃苦。
“我怎么帮你?”陆潮问。
郁霈很轻地喘了口气,“你按着我的肩膀往下压,直到腿完全贴在地上。”
陆潮蹙了蹙眉:“这么硬压?不疼?”
郁霈说:“还好。”
还好那就是疼。
陆潮自动翻译了他的话,看他绷直的脚尖和脚背上淡淡的青色血管莫名有些手痒。
他腰怕痒,不知道脚怕不怕。
陆潮在心里想了一会,收回视线按住他的肩膀,略微使力当即听见一声倒吸的凉气,不由得松了松手劲儿。
“你用力就是。”郁霈说。
“行。”陆潮俯身往下压,半个身子靠近他的肩膀。
“你们不是只用嗓子唱么?还需要练这个?你们还得在台上跳舞?”
陆潮没听过戏,唯一备受熏陶的时刻就是每年除夕的保留节目。
他一向能躲则躲,躲不了也就当个bg。
郁霈听他这么一问就知道他对这行一无所知,轻咽了咽唾沫忍住腿根的疼痛不适,语速缓慢道:“唱念做打你听过么,不止要唱得好听还得身段好看。”
陆潮对身段的说法理解不深,但从字面意义看他身形清瘦腰肢柔软,那天扮上了确实挺好看,像个娇娆又娇气的小公主。
郁霈说:“身段不好看,唱得再好也不能上台,除了这两项之外武打翻跌和舞蹈都要精练,四功五法缺一不可,压腿只是其中一项比较简单的基础练习。”
“手眼身步甚至水袖都有百十种不同技法。”
陆潮还是头一回听他讲起京剧,有种谈及专业领域的自信淡然,不由得空出一只手在他腰上捏了捏,“你这身段还不够?不是挺软么?”
郁霈猛地一哆嗦,按在地上的两只手顿时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