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审之点点头,“学习压力太大,是哪一科?”
郁颂安掐着掌心不答,他每一科都考得很好,几乎门门满分,整个年纪一骑绝尘的第一名,老师同学所有人眼里的完美学神。
房间寂静得落针可闻,三个人的呼吸声彼此交错。
颂锦坐下来,和郁审之各自占据沙发的两端。
郁颂安被那两道审判一样的眸光看得冷汗淋漓,压抑着嗓子说:“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爸爸妈妈你们别生气。”
郁审之表情声线一如往
常,毫无起伏:“认错是为了下次不会再犯而不是为了让谁消气和逃避责任,你不会无缘无故离家出走,说出原因。”
郁颂安闷头不吭声。
这个家太压抑了,郁审之对他就像对待下属一样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让他交代离家出走原因活像为什么工作没有落实到位。
他有情绪有叛逆、想自由呼吸想大笑撒泼,而不是述职一样提出问题,再开会讨论解决问题。
他想要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温度的爸爸妈妈,不是要一对位高权重的领导,这些都没办法说出口,一旦开口就会面临更冰冷强大的压力。
他试过了,这次离家出走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跟他一直有联系?”一直没开口的颂锦问。
郁颂安一听就知道是谁,小心摇头:“没有。”
“那你为什么出事的第一时间去联系他?你也想跟他一样跑去唱戏?还是你打算跟他一样去打架斗殴丢人现世!”
颂锦反复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发现还是做不到心平气和。
“安安,妈妈对你寄予厚望,实在不希望你学坏步你哥哥的后尘,你能明白妈妈的苦心吗?”
郁颂安憋了半天,小声含糊出一句:“哥哥不是那样,他其实是个好人,接我出来他没有骂我,还问我为什么离家出走说你……”
“他什么样我比你清楚,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再联系他,手机给我。”颂锦伸出手,看他老老实实从兜里掏出手机才有些微放心。
“陈姨,给安安伤口上药,还有我下午炖的汤给他热一热。”
郁颂安一走,颂锦立刻着急地看向郁审之,“我今天又看到那个年轻人了,明摆着护郁霈那样简直简直……总之这件事得赶紧处理,我不希望夜长梦多。”
郁审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膝盖上敲,不知在想些什么。
颂锦看他不为所动,急道:“我不想再经历一遍那种事了,何况他现在是铁了心不肯转专业,以往他看见安安就烦,今天突然去见他安的什么心我们也不知道,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急。”
郁审之轻笑了声:“有什么好急的,十八九岁的孩子,由着他能翻出什么天儿去,转专业的事情我有打算你不用急,至于他愿意见安安,这是好事。”
“好事?他能干出什么好事,当年要不是他……”颂锦话一停,硬生生转了个方向:“总之这件事我觉得蹊跷。”
“行了,你就是太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