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潮心疼地抱住他,“你有我,我们以后也还有很长的时间,十年、五十年、八十年。”
陆潮长得很高,每次抱住郁霈的时候都像是将他严丝合缝拢在怀里。
盛夏的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笼了一层温和的光影。
郁霈深吸了口气,又短促地吐出来,在人来人往的疗养院里抬手抱住陆潮的腰,将头埋进他的肩膀。
“陆潮,你不要离开我。”
郁霈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轻,不带多浓烈的情绪,可偏偏听在陆潮的耳朵里充满着脆弱,几乎将他的心尖拧碎。
“不会,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喜欢你。”陆潮抱着他,一遍遍重复:“我喜欢你。”
郁霈在他肩头蹭蹭,突然发觉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把陆潮当成了栖息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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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因程把林让君带回宛平安葬,他没告诉任何人,一个人处理完所有事就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对着林让君的旧衣服呆坐了五天。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眼泪,更不知道极致的伤痛下其实是不会撕心裂肺的哭的。
颂因程一件件整理遗物,“这个是我们高考时候买的,你非说这个吉利,结果没进考场就疯狂报警,全考场的人都在看我。”
“这个是我们考上大学的时候拍的照片,你兴冲冲跑去系里借戏服,结果化完妆就通知要开会,弄得手忙脚乱差点儿出丑。”
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无比沉重的回忆,颂因程这三天里不知道数了多少遍,仿佛这么数下去他就会回来。
林让君死之前交代他替自己去看郁霈的演出,他去了,郁霈和他以往记忆截然不同,身段唱腔无一不是绝佳。
颂因程收好所有遗物,起身时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林让君病了这些年他一直有心理准备,可真到了这一天他才知道,再多的心理预想也会一样措手不及。
他觉得身体里有什么地方空了,像是被人抽走了骨头、房子被铲走了地基,总之他只想跟着林让君去。
“小林,你怎么这么自私。”颂因程看着他留下的遗书,无比痛恨地骂他:“你怎么这么残忍。”
林让君死之前,用那么苍白的脸色和哀求的语气换了他一个承诺。
如果他知道是要自己在他死之后好好活着,他怎么都不会答应。
可颂因程舍不得让他失望,他必须活下去,尽管小林已经不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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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霈没有先回清河班,等车时给郁颂安拨了个电话,他接得很快但没有立刻吭声,只有淡淡的呼吸声证明他在。
“郁颂安?”
“哥哥,你……你找我有事吗?”郁颂安声音很轻,带着些小心翼翼。
“你在家?”郁霈问。
郁颂安安静了很久,说:“我在同学家,你找我吗?”
“嗯,你给我个地址,我过来找你。”()
郁颂安很快把地址给他,定在了市中心一个商场楼下,郁霈到的时候郁颂安就在门口,看起来比之前瘦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