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总立马顿悟,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住嘴,随即对冯斯乾致歉,“内人眼拙,差点污了冯董的清誉。”
冯斯乾漫不经心整理袖口,“无妨,只是夫人既然眼拙,就避免回江城多言。”
贾总心领神会,“冯董放心,我会管束内人。”
交谈的过程错过了一班电梯,第二班两部一起抵达,冯斯乾与贾总各进一部,电梯下到三楼时乌泱泱进来一批人,逼仄的空间一霎拥挤不堪,冯斯乾臂弯虚虚实实地搂住我,划出一个安全范围,紧接着温热的唇吻了一下我额头,“林太太不是挺大胆吗。”他含笑,“当初钓我上钩,比哪个女人都恣意狂妄。”
我仿佛一根藤蔓缠死他胸口,生怕暴露真容,冯斯乾觉得我胆小很有趣,在我头顶闷笑一声。
我们在一家西餐厅吃了晚饭,直到入夜才返回酒店,冯斯乾走进浴室洗澡,我在衣柜前换睡裙,与此同时,一名客房服务生按响了门铃。
我拉开,不是昨天那位,样貌很眼生,“我没叫服务。”
他视线越过我肩膀朝里间窥伺,好像确认冯斯乾在不在,我当即警觉,“你究竟什么人。”
他压低声,“林太,我受人之托,您移步隔壁。”
我张望走廊四周,到处空空荡荡,回来时跟上楼两名保镖,冯斯乾没下令他们绝不敢擅离,我问服务生,“门口的俩男人呢。”
他说,“林先生调走了。”
我大惊失色,“林先生?”
服务生颔首,“他请您去隔壁房间。”
我只觉五雷轰顶,林宗易竟然到深城了。下午在车里发生的那一出插曲,这节骨眼面对他,我有点发怵。林宗易说得没错,名义夫妻也是夫妻,我得给他个交待。
我死死地攥着门把手,一门心思扑在林宗易身上,没发觉浴室内的水声戛然而止,“是谁。”
冯斯乾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对服务生比划噤声的手势,迅速平复好情绪,让音色毫无起伏,“楼下餐厅送晚餐,我拒绝了。”
水流继续,冯斯乾没回应。
我对林宗易透露过要拿重大情报,他何其精明,势必猜出我得手了会找他谈交易,他大可耐心等结果。其实在冯斯乾离开江城期间,他已经抓住时机掀起了华京不小的风浪,董事局失守,于他而言是打击冯斯乾的千载难逢的良机,林宗易却放弃抽身赶来深城,我有些看不明白他的意图。
莫非这边有更重要的情况,他亲自出马解决。
我深吸气,人都到了,我肯定不能躲,我合住门,跟随服务生走向9102房。
他刷卡开门,“林先生在里面。”服务生说完进入电梯,消失在这一层。
我迈入玄关,房内鸦雀无声,尽头方方正正的一块空场,林宗易站在光柱下等我。
他穿着丝绒衬衫和棉质西裤,显得格外俊挺魁梧,板正的长袖卷起,卷到肘关节,解了袖扣,从头到脚凛冽的深灰色。林宗易手上举着武器,他此时深沉阴鸷的侧脸比闪烁寒意的银光还要惊心动魄,使人畏惧。
他背对我伫立,动作娴熟在指尖旋转了一圈,枪口指向十米开外一扇屏风描绘的仕女图,子弹刺穿仕女的朱唇,而他目视前方窗棱,并未用眼睛瞄准,只凭感觉定位一击命中,是射击场训练专用的仿制品。我原本靠近他他的步伐猝然一停,本能退后一步,准备夺门而出,林宗易低沉磁性的嗓音在我调头的瞬间,从身后传来,“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