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
开时,宁雪滢收起白花花的银锭子,舒适地趴在车厢的小榻上。
秋荷坐在榻尾,为她捶腿,“小姐变了。”
“怎么讲?”
“有独当一面的气势了,老爷和夫人一定会很欣慰的。”
原来是个马屁,宁雪滢忍俊不禁,“秋荷,你要记得,在狡猾的人面前,你要做到比他们多想一步。”
秋荷晃晃脑袋瓜,“那岂不是更狡猾?”
“这么理解也行。”宁雪滢撑着头笑了笑,刚要补充,却觉马车骤停。
有赶路的人拦下马车,想要搭乘一段回皇城。
看着脸蛋被吹得通红的幼童和衣衫单薄的妇人,宁雪滢让她们上了车。
道路积雪打滑,马车行驶得缓慢,晃晃悠悠于傍晚才驶入城门。
而在她们的马车刚通过城门侍卫的盘查后,后方一辆马车被拦了下来。
侍卫接过对方递上的路引,呵出白汽问道:“金陵来的?”
车夫和嬷嬷同时点头。
“一行几人?”
嬷嬷答道:“二人。”
“来皇城做什么?”
“探亲。”
“让车厢里的人露个脸。”
话落,一只纤纤素手掀起棉帘子,露出一张虽上了年纪却浓颜娇美的脸。
侍卫呆了呆,对照路引后放了行。
两鬓斑白的嬷嬷扭头看向车厢里的美妇人,“夫人,咱们是先下榻客栈,还是直奔户部尚书府?”
美妇人看眼天色,“先下榻客栈,等吃饱喝足,再去户部尚书府附近转转,顺便与附近的邻里打听打听雪滢的近况。”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宁雪滢的生母田氏。
田氏悄然来京,只为暗中知晓女儿嫁得如何,也因长途跋涉,错过了宁雪滢寄去金陵的书信。
夜幕拉开,繁星点点,宁雪滢独自用膳后,继续捧着医书研读,打算在本月十七日为秋荷打下手。
因着要回债的事,府中上下都对这位新夫人多了几分敬佩,不管怎么说,那对夫妻是打算赖皮到底的,换别人去未必能在不失和气的前提下要回来。
几个庶弟庶妹相继给玉照苑送去可口的小吃,巴结之意明显。
这事儿传到绿萼苑时,正在上妆准备陪长辈去听戏的卫馠僵了面容,被自己的丈夫肖遇慕劝了好一会儿才无事发生地走出府邸。
天寒地冻,肖遇慕患有严重的痹症,入秋就会与轮椅相伴,只有天儿暖和些,才能直立缓慢行走。
让人在轮椅旁的火盆里加了炭火,肖遇慕捶捶腿,发生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