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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令桥醒来之时,眼前并不是昏迷前那片天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木梁瓦帐。她朦朦胧胧睁开双目,耳畔似有嗡鸣之声,随后渐渐消弭,沉寂下来。
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这里是什么地方?又是谁把她带过来的?
她抵力撑坐起来,只觉浑身绵软酸痛,反观其身,衣物已然换成了粗缯大布,却仅有几处细微擦伤。
惯有的警惕涌上来,江令桥竖起耳朵,眼睛四下巡视着,手缓缓抚上束腰的剑,轻手轻脚下了床。
此处陈设简陋,饰无华物,瞧来不是什么富庶之家,像是一处寻常农户。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侧耳蹑身,慢慢靠近门前。
屋外闲寂,并无动静,江令桥本欲再细察一番,忽然,房门被人从外猛地推开,她下意识迅速拔出剑来,一个反手抵在来人脖颈之上。
“……”
容悦被这一剑生生逼停,有些哭笑不得——算上这回,已经是第三次了,有生之年还能不能换个友好些的见面方式?
“是你啊!”同是一身粗布衣裳,江令桥看清面目后,敛起敌意,收剑入了鞘。
不过见她安然无恙,还能走能跑,尚有力气提着四景来杀他,容悦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你去哪儿了?”疑惑太多,江令桥不知该从何问起,“我们这又是在哪儿?”
容悦没有立时答她,只微微一笑,拽了她的手就向门外走。
“我也是适才刚醒,大抵知道这里是处村落,我们被好心人收留了,是对长居于此的夫妇……”
踩着松软的泥土,耳畔有轻风簌簌落下的声音,空气里似乎夹杂了些许扶桑花的香气。
江令桥亦步亦趋地被他拽着,他说了些什么,她听得并不真切。走出门,一切亮得发白,恍惚间只觉得,今天天色似乎很好,天光落在眼睫上,温柔如清梦,那双牵着自己的手,暖得让人从心底里生出眷恋。
推开正门,忽见桃源,青山碧水,野鸟鸣啭。
“大伯——大娘——”隔好几步远,容悦就笑吟吟地向他们挥手。
对面人冲他呵呵笑着:“醒啦?”
走得近了,江令桥才看清是对慈眉善目的中年夫妇,约莫四五十的光景,男人在择菜,妇人则是静静坐在一旁,腹部隆起,像是有了身子,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谈笑着家长里短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