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锦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她睡醒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所有人都如被黑雾覆着面。
她看不清,只记得周围很吵很吵。
吵得人头疼。
所有人都在朝她伸出手,哭泣、忏悔,想努力握住她,让她别走……而她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抱着,一点点远离人群中心,把那些人一点点抛到了身后。
她不想去管身后人。
她只想去看抱着她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她试图去看,可她始终看不清,只记得天空下着雪,男人的怀抱却很温暖。
直到看到一道曙光,眼前薄雾渐散,她下意识在男人的怀里抬起头,可就在她快看清男人的面容之际,就像是被人突然抽离了魂魄。
明锦猛地惊醒了过来。
她躺在床上,忽然睁开了眼,因为那一下的心悸,这会她还在不住喘着气。
额头也汗津津的,冒着冷汗。
尤其是看到此时这个环境,她就更加难受了。
未点烛火的屋子,十分漆黑,这让明锦的心,一时跳得不由更加快了。
这种漆黑的环境,让她又想起当年在鞑靼受过的罪。
那些鞑靼人,知晓她的身份,虽然不敢直接对她做什么,私下的耍弄却是一点都不少。
他们拿她取乐。
每日变着法子折腾她。
不给吃的喝的,那都是小把戏了。
他们还会故意把她放在密不透风、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一点点击破她的心防,让她害怕、崩溃。
不止。
他们还会让她待在满是老鼠的屋子里。
明锦至今都不能听见老鼠的吱吱声,每次听到老鼠的吱吱声,她都能想起,自己被关的那一个月,想起自己困得不小心闭上眼睛之后,那些老鼠爬过她的身体,啃咬她的脚趾和手指的样子。
而她醒来时惊叫不止的样子。
那段岁月,比她以前在秀丽楼的时候,还要来得可怕。
秀丽楼虽然也是个吃人的地方,但至少里面都是些有血有肉的人,何况那会她还有满娘照顾她,虽然总被人训斥,却也顶多只是挨冻受饿。
哪里会像鞑靼人那么变态。
用最原始最恐怖的方法,让她日日活在痛苦,和对未来的未知之中。
想起这些陈年旧事,明锦的心脏,突然又开始变得不舒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