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今天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灰蓝色运动背心和球裤。
在球馆外窗照射进来的阳光下,左边手臂上方的月亮星星纹身清晰可见。
月亮纤盈,月相不是上下弦月形状,也不是满月,而是农历月初时的新月形状,纤薄如眉又叫眉月,诗歌中常叫“微月”。月亮旁边是舒微的名字字母首拼“sw”。
眉月图案的周边围绕着三颗星星,因为有个女孩曾经在一个繁星盈烁的深夜对他说,汉字繁如星海,但是“路”“景”“澄”三个字是浩渺星海中最闪亮耀眼的三颗星星。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在那五年的时光中,寄托着他对她的想念。
当初看见谢嘉礼热衷于纹身,他还在想他这一辈子都不会选择纹身。但是和舒微分开以后,他已记不清每天要想念她多少遍。想念一个人如果太长太久太深,便总会想起很多很多细腻的小心思。
比如路过灯具店,看见街边橱窗内有字母造型的小夜灯,第一反应会刻意寻找“s”“w”两个字母,购买并且带回家。
比如会刻意看她喜欢的作家的书,追她喜欢的剧……好像这样就会距离她更近。
与她分开的日子,那么漫长,如果没有再次回到她身边的期盼,他想他五年的留学生活应该是昏暗无光的。
他是一个在黑暗中踽踽独行,寻找一丝光亮的人。原本是要在漫无边际的黑夜里,独自走到尽头,但是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遇见了舒微,她愿意用温暖来收留他。
两个人打完球朝场边走去,路景澄弯腰拿了瓶水喝。
谢嘉礼看了路景澄一眼,斟酌着说辞试探问道:“是不是没有经验,表现得不尽如人意……”
“滚蛋。”路景澄差点没被水噎死,他将水瓶拧紧,直接扔到谢嘉礼的身上。
谢嘉礼嘿嘿笑起来,他好像把纯情大男孩惹生气了。
路景澄在场边的休息凳上坐下喝水休息,谢嘉礼并肩和他坐下,看出来他兄弟好像有心事,但是也猜不准有什么心事,正扭头想要聊天,目光随意一瞥,看见路景澄胸前锁骨的衣领处,微微露出的慈菇花瓣一角。
论爱情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以前说这一辈子都不会纹身的人,五年内纹了两次身。
“你怎么情绪这么低落?不是都和舒微和好了吗?”谢嘉礼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接连问道。“你这是乐极生悲?”
路景澄双臂手肘撑在膝盖,抬头目视前方,良久以后才语速缓慢地说道:“我没情绪低落……”
谢嘉礼撇了撇嘴,看他的神情也不相信。
“我在想怎么样能天天见到舒微。”???
操!
果然不能和恋爱脑的人做朋友。
谢嘉礼无语到白眼都要翻到球馆的顶墙上面。
“简单。”谢嘉礼吊儿郎当说道,“和她结婚不就行了。”
路景澄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很认同谢嘉礼的这个办法。
“不过……舒微未必会答应和你结婚……”谢嘉礼从实际出发分析现在这个办法实现的可能性,但是他坚定的语气在路景澄逐渐变冷冽的目光中缓缓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