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澄?”
舒微凝眉望着他,轻声喊出他的名字,语气淡淡的,也有一丝再正常不过的疑问。
她没有躲避喊路景澄的名字,但是眉目中疏浅和语气中的平淡,都提醒他五年的时间究竟斑驳倾覆了多少记忆。
微微,五年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一点?
这一瞬,路景澄止不住在心里发问。
他也曾在众人的追捧赞美中有一点飘飘然,但是在这五年中,他深切认识到自己绝非天才不过是懂得高效利用时间而已。
但是,五年太长了。
抱歉,让你等那么久。
“燕大这么大,差点迷路。”路景澄微低垂了下头说道,额前的碎发投下一小片的阴影。
舒微如同第一次见面那般,不愿与他出言多语,只站在稍高处的门口,隔着几米的距离静静地看着他。
“能和我说两句话吗?”
路景澄薄唇轻启,声音穿透夜晚的风月,传入舒微的耳边。
无论高中还是大学,路景澄一直都是众人口中的天之骄子,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他今晚同她说话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请求的意味。
一年前葛梦雅辞去嘉北的工作,要回南闽的前一晚,舒微和欣菲、葛梦雅三个人去汇贸中心旁边的一家清吧听歌喝酒。
彼此都不再是四年前的懵懂着学大人模样的女孩了,而是真真的大人模样。
酒吧驻唱的青年歌手在唱朴树年重新作词的《newboy》,同曲不同词的新歌叫《foreveryoung》,是舒微年年度歌单中的第一名,超过了陶喆的《找自己》。
“这个歌词第一次听觉得挺激情昂扬的,越听越他妈的难受。”孙欣菲极少骂了句脏话,说着说着声音哽咽着低了下去。
葛梦雅主动提杯,要和她俩碰一碰酒杯,三个人的盛着酒水的玻璃杯“啪”地一声清脆地碰到一起。
“听,梦碎掉的声音。”
舒微不禁抬眸看向她,却见葛梦雅故作坚强地摆了下手说道:“从此我和嘉北就分道扬镳了,等着我明日暴富吧。”
三个人最后都喝得有点上头,事后她们一致认定是因为年轻歌手最后唱了一首令人心酸多想的民谣。
“我就等他等到……今天了。”葛梦雅在意识尚存之际,趴在酒桌上喃喃自语。“也算我仁至义尽。”
舒微是喝的最少的那个人,但是听见孙欣菲说的这句话,心里像是被面包刀凹凸不平的刀刃缓缓划过,那些隐藏的伤口偏偏在此时开始流血。
孙欣菲听了葛梦雅的话,不由得跟着掉眼泪,看向舒微她呆呆坐在那里,她已经褪去了清纯柔静,整个人的气质清冷淡雅,再也不是当年大一开学时那个娇怯的小姑娘。
是时间让她长大,也包括与那个少年的爱情。
“你俩身边都不是没人追,条件优秀的也大有人在,都别想不开啊。”孙欣菲说着轻拍了下葛梦雅的搭在桌面的手臂,眼神看向舒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