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倒是都成了真的。
孙欣菲一一罗列去连城工作的好处,声音仿佛十分轻快:“当初刚进报社跟着的赵主编去了连城,如今她在连城站稳了脚跟,我也想过去。工资是这里的两三倍多又离家近了很多,鸡零狗碎勾心斗角的事情也少,对于我来说算是相对完美的工作了吧……”
舒微握着啤酒,也算认同地点点头。
“我又不是不回来嘉北了,说不定哪一天我就又回来了,趁着年轻多看世界多赚钱。”孙欣菲的胳膊抵在支起的膝盖上面,手里擎着啤酒,嘴上滔滔不绝地说道。“这叫什么……良禽择木而栖,知道吗,微微……”
认识孙欣菲八年了,欣菲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同时也十分了解她这位朋友的性格。
舒微配合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深知孙欣菲表面上是在说给她听,其实也是在劝自己。
“我支持你的决定,对你的事业前途发展有好处就好,反正嘉北飞连城晴天也就分钟。”舒微握着啤酒罐凑过去碰了一下孙欣菲的啤酒罐,抿嘴温声笑说。“就像……我读研的时候,周末从学校去你的小公寓找你,那时我还要坐一个多小时的地铁呢。”
舒微也是同样故作轻松地说着,孙欣菲笑着拿酒互碰了下。
“没和他说?”舒微最后只问了这么一句。
孙欣菲听后忽然低头垂眸笑了,许久之后摇了摇头,像是在梦中呓语:“没有……”
舒微过生日那晚谢嘉礼叫了代驾,送孙欣菲回东城分社的宿舍。
孙欣菲也不知道谢嘉礼哪根弦搭得不对,说是喝酒没有喝够,要请孙欣菲再喝一顿。
“要喝你自己喝,别拉上我这个打工人,我明天一大早还有工作。”孙欣菲果断拒绝,语气听不出一点商量的余地。
谢嘉礼状似混坏地轻“呵”了一声,痞气地拉长声音开口说道:“有个成语叫什么,我想想啊,叫……忘恩负义,是不是说的就是孙主编你啊……”
孙欣菲猛地瞪起眼睛来,被谢嘉礼的话招得哭笑不得。
“当了一次金主爸爸,你以为你就是我这一辈子的……”说话说到一半感觉不妥,白白让人占了便宜,就停住不说了。
大四上学期就进了报社实习,报社的光景也不胜似从前,她跟着师傅跑广告招商和企业宣传外包。说来也巧,跑得第一个金主爸爸是述益实业,正好是谢嘉礼家里的产业。
如果没有去述益实业,碰巧偶遇谢嘉礼的话,她的第一个招商不可能谈得那么顺利,那是报社半年来最大的一笔对外业务,连赵老师也笑说没有想到她能谈下述益实业的招资。她也凭着述益实业和另一个广告招商业务顺利转正。
谢嘉礼撇了撇嘴,无奈笑道:“谁跟你扯陈年往事了,我是说今晚送你回东城这件事情……”
“还想叫我爸爸,别占小爷我的便宜。”谢嘉礼说得慷慨陈词,好像她真的占了他的便宜。
孙欣菲的白眼都要翻到车顶了,但是唇边若有似无的浅浅笑意却出卖了心里的甜蜜。无论谢嘉礼说什么她都爱听,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回想无数遍,如果没有相处时这些对话,她想漫长的日子是熬不过去的。???
谢嘉礼好像遇见什么烦心的事情,他总能说个笑话,好像根本不放在心上。
她想如果能够永远这么藏着心意,一直以朋友的身份偶尔见见他也是很好的。
最后当然是犟不过这位述益实业的太子爷,途中路过便利店买了江小白和哈尔滨啤酒,在呼啸寒冷的北风里坐在路边的石阶喝酒。
谢嘉礼擎着喝了仅剩一半的酒瓶,冻得哆嗦了下,仍然得意享受地扬了扬下巴说道:“是不是很有感觉?”
孙欣菲还没有搭话,就听见他咧着唇角上下牙齿打颤地又说:“妈的,冻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