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女娃儿的大乌龟!”
我疼的痛哭出声,声音淹没在拳脚和辱骂中,只激起无数尘土。
最后,他们打累了,这才停了下来。
我仍旧嘶吼着:“我不是胆小鬼!”
我挪动着身子,死死地抓住大头的裤脚,抬着头狠狠地看着他。
大头被我的眼神儿骇了一跳,向后退了两步,随即恼羞成怒道:“连虫子都怕,你还敢说你不是胆小鬼?!”
他指着地上蠕动的毛毛虫。
毛毛虫在村子里也叫作羊毛剌子,被蛰一下,身上就会起一个大包,又疼又痒,好久都消不下去。
我怕的不是羊毛剌子,而是怕被蛰。
我抬起头,看着一张张嘲讽的脸庞,心中怒气翻滚,我想着宁愿被蛰,宁愿疼的受不了,也不要被人叫做胆小鬼。
于是,我伸出手来,一把抓住羊毛剌子,将它团成一团,塞进了嘴里。
“咯吱、咯吱”我的牙齿上下咀嚼,血腥却甜腻的味道在我口中发酵,绿色的黏液顺着我的嘴角流淌,我只觉得自己好像吞了一千根针,扎的舌头和口腔密密麻麻的泛着疼痒。
难受,但……好吃。
我居然觉得丑陋可怖的羊毛剌子比鸡蛋还好吃。
我舔了舔嘴唇,将嘴角的汁液舔干净,然后对着所有人张开了嘴,示意我把羊毛剌子吞下去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大头。
他们看我的眼神由鄙夷转为嫌恶。
“咦——他怎么吃羊毛剌子,也太恶心了吧……”
“他不会变成羊毛剌子吧?”
“……”
我的嘴里疼极了,却还是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讨好的说道:“我敢吃羊毛剌子,我不是胆小鬼!”
小时候的我一直是个异类,除了宫一语几乎没有人愿意跟我玩儿,但是宫一语是女孩子。
我迫切的想要融入男孩子的圈子里。
回过神来的大头转了转眼珠儿:“切!吃虫子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你去鬼庙里住一夜,我就不管你叫胆小鬼了!”
我松开了抓着他裤脚的手,垂下头去。
鬼庙是村子正下方的一间庙宇,里面供奉着一个巨大的雕塑,蛇尾人身,两只手向上举起,不知是什么来头。
因为,雕塑没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