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的裴镇猛的侧脸,回过头?时,眼底涌动着不可思议的讶然。
李星娆抚摸着打麻了的手掌,凉薄道:“这么惊讶做什么?从你不打招呼坐在本宫身边起,就已是冒犯,真该叫那?些对?你趋之若鹜的痴女?好好瞧瞧,她?们眼中英明神武的宣安侯说起不三不四的话时,有多么令人作呕。滚!”
裴镇眼中的讶然一点点散去,舌尖在脸颊内壁轻轻划过。
下一刻,他竟真的起身走到一旁,与公主拉开了距离。
整个过程,李星娆看似云淡风轻,实则一直留意着裴镇的反应。
掌心的麻变成微弱的痒和胀热,她?觉得,自己?的感觉没?错。
初见时,裴镇曾出手相救不假。
但?之后坊间相遇、花宴同游,他疑似暗示冷漠疏远之心。
狱中碰头?,因?为一个姜珣,彼此立场都开始相对?。
直至今日的房中胁迫对?峙,他们之间的关系应已糟糕透顶。
但?也是从这一次次交手碰面中,李星娆生出一种奇怪的信心——裴镇不会真的伤她?。
这一巴掌,一半的确是因?他唐突而生的恼怒,另一半,是公主在千钧一发间于生死边沿的横跳试探。
谁敢相信,她?刚才打了裴镇一巴掌,而这位动辄斩人首级的宣安侯,连屁都没?放。
当然,不排除他有后招,这她?得防着。
但?在此时此刻,一巴掌下去后的眼下,李星娆难免生出一种短暂占领胜利小高地的愉悦。
宣安侯又如何?宣安侯冒犯唐突女?子就不该挨打吗?
殊不知,李星娆留意着裴镇时,裴镇也在暗中打量她?。
也许是连日来她?的种种表现都古怪又惊人,也许是这一把掌的痛感让理?智苏醒,裴镇开始肯定一件事。
她?不是最初的长宁公主,也不是前?世?后来的李星娆。
最初的长宁公主说不出这种话,做不出这种事。
而死在前?世?的李星娆,不会在说这些话做这些事时,缺少?了应有的情绪。
这种贴合又割裂的诡异感觉,像是错乱的时空缝隙里?,混杂着各种旧日痕迹意外迸发生长出的新生命。
只有这样解释,也只能?这样解释。
除非她?由始至终都在演戏,演的像她?又不是她?,演技高超到毫无破绽。
裴镇静静看着李星娆,火光映在眼里?,明明灭灭。
李星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