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珞猛然抬头,直直看着他。
皇甫缙云缓缓开口:“眼下偃京的形势你也瞧见了,凌王和端王的兵,尽数被夏侯凝夜收拢,偃京百姓都念他的好,已压根不记得如今皇位上坐着的是谁。”
“恕我直言,以殿下目前不到一万禁军的兵力,根本拦不住夏侯凝夜——甚至都不必拦,偃京百姓自会迎他……”
“住嘴!”南宫珞目眦欲裂。
皇甫缙云便不说了,神色淡淡,安静伫立。
许久,南宫珞情绪平复,才道:“你有法子解偃京之危,杀了夏侯凝夜?”
皇甫缙云:“有。”
“什么?”
“以沈半见为要挟,让夏侯凝夜退兵。你若狠得下心,杀了沈半见,我也能用她的命,要了夏侯凝夜的命。”
“不行!”南宫珞猛然站起身来,一字一顿,“孤说过,不准动她。”
皇甫缙云:“不动沈半见,你没有任何胜算。”
他的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偃京城外,已是夏侯凝夜的天下;偃京城里,一场疫病,也让沈半见为夏侯凝夜铺好了路。你留着她,是准备要让她打开城门,迎接夏侯凝夜吗?”
“你若能为她去死,那尽管由着她相助夏侯凝夜吧。她自然会毫发无伤,但她与你,也不会再有任何干系。”
南宫珞想对皇甫缙云喊“滚”,可他的喉咙仿佛被人掐住,竟是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他颓然地跌坐椅上。
皇甫缙云不再说什么,略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去。
他知道,南宫珞并不蠢,他说的这些,南宫珞也都明白。
只是不想面对罢了。
一个人的性子果然是生好了的,即便再活一世,南宫珞依旧是优柔寡断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