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妹告诉我,是父亲冤枉了她,不听她解释便罚她禁足,八妹气恼不过,因而离家出走。”她努力露出微笑:“圣人言:日而叁省己身,八妹的出走全因父亲您的错判,父亲,您是不是也需要对此反省,学习一下该怎么与女儿相处?”
严于律人、宽于待己要不得哦。
趁席云和几位小厮被她崩人设的大胆之言说得一愣,楚湘抓住机会转身就跑。
再见了您嘞。
她才没兴趣陪这位反派正夫演宅斗剧本。
倚仗记忆一路小跑到楚淮的院子外头,顺好了气,她问守门的丫鬟:“你家主子在吗?”
“主子从归家起便被娘子罚跪祠堂,现下还跪着呢。”丫鬟一脸愁容。
楚淮前天就回了家,居然一直跪到了今天傍晚,怪不得,席云对她怨气冲天。
楚湘理亏了。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孩子丢了父母定然忧心忡忡、不肯重罚,全然忘了,楚携玉可不是个软性子,而是再典型不过的封建大家长,再加上楚沅绝对会看在席云的面子上火上浇油(她就这点最不好,睚眦必报),楚淮的下场能好到哪去。
从席云那儿成功跑回前院的兴奋和喜悦消散无踪。将楚淮的包袱交给小厮,回忆着祠堂的方位,楚湘赶紧过去。
楚家很大,楚携玉的一众夫侍连同儿子居于后院,几个女儿都在前院住着,中间由一片花园相隔,原身就是在花园里落水的。
原主落水后的惊悸与绝望在楚湘穿来后的最初那段时日,常常出现在她梦里。冰冷的池水灌进肚子里,她的手脚无助地在池水中乱抓乱蹬,却抓不住一样东西。
没敢往花园里多看,楚湘快步走了。和原主一样,她也是个旱鸭子。
祠堂外青柏森森,门口守着几个下人。楚湘说明了来一,对方却不准她进去,连句话都不肯通传。楚湘不耐烦了,咳一声作吊嗓,准备直接叫门,下人立即绷着脸告诉她:祠堂重地,不许吵闹。
楚湘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东天一轮白月已然浮出,再拖下去,等到宵禁,她就只能在楚家借宿,然后趁夜色私闯这间守卫森严的祠堂了。
然而,临走前,她一通操作,将一院下人的仇恨拉到了满值,今天,她又顶了两句当家的席云,这样一个龙潭虎穴,实在不是久留之地。
实在没撤了,她决定去求助楚沅。
昨日临走时,楚沅曾许诺,作为楚湘为她解惑的交换,若自己以后终于有了好奇心,可随时去找她,她会在适当的范围内回答一个问题。
一个问题,换一个对她而言微不足道的小忙,楚沅一定会答应的,她想。
然而,楚沅根本不是按套路出牌的性子。
余光瞥一眼花园的方向,楚沅爽快应下了她的请求:“好。不过,不用那个问题作交换,换一件东西。”
“换什么?”楚湘有点奇怪。
以她对楚沅的了解,知道对方做事再直接干脆不过,她已经给了抵掉承诺的请求,为什么对方不愿意呢?
“到时你自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