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开口喊道:“你快别敲了,都把我孙子吓醒了。你找那家的姑娘吗?我今一大早就见她拎着箱子出门了。”
大妈话落,又‘嘭’一声,将自家大门重重关上。
傅时一独身站在空**的楼梯间,心中的不安再也压制不住,如洪水海啸般,这么多年,他从未觉得如此紧张和慌乱。
他忽然想起五年前,也如现在这般,学校论坛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而他因为签了保密协议,封在实验室里,毫不知情。
他不敢想象那段时间纪瑰夏一个人都经历了什么,更不敢想那段时间,当她拨通他的电话,而他一直关机的时候她又是什么心情。
这五年以来,傅时一总是克制不住的想,如果当年他没有接那个实验,如果当年他一直陪在她身边,是不是他们的结局就会不一样。
当年也是这样,在舆论最盛的时候,纪瑰夏一个人悄悄的走了,等他发现时已晚,而她一走就走了整整五年。
雨势渐大,从纪瑰夏家门前离开这一路傅时一走的很缓慢。
他垂着头,额前细碎的刘海被雨水打湿,水珠滴滴落下,沿着宽阔的额头,掉在他的眉骨上。
雨中行人步伐匆匆,傅时一身量本就高,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身上黑色的长风衣被吹得猎猎作响,他逆行在撑伞的人流中分外显眼。
司机坐在车里,看着渐大的雨势有些焦急,终于等到傅时一拉开车门,他坐进来,裹了一身的寒气,风衣的料子不沾水,有雨珠顺着笔直宽阔的肩膀淌下来。
后视镜里,傅时一面寒如水,司机抱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小心开口。
“傅总,回公司吗?”
*
何晓晓从美术馆走出来,一看手机,半个小时里傅时一打来十个未接。
何晓晓又惊讶又疑惑,连忙回了电话过去,几乎瞬间被接听。
“纪瑰夏和你在一起吗?”
何晓晓还未来得及开口,傅时一略带沙哑的嗓音就传了过来。
“没有呀,”何晓晓有些懵:“我陪我妈妈来苏州买画,这几天都不在京市,夏夏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咖啡店吗?”
电话那头沉默一阵,傅时一的声音又低沉了几分。
“那她有联系过你吗?”
“是出什么事了吗?”何晓晓觉出几分不对劲:“你们…吵架了?”
傅时一将网上传纪瑰夏在WBC赛事中作弊的事告诉何晓晓。
“我现在找不到她,我很担心她一个人。”
何晓晓连忙搜了新闻,看完不由骂道:“这不是纯属造谣吗?贴的什么狗屁证据,和夏夏有什么关系啊?”
傅时一沉默许久,忽然很疲惫的开口:“你有赵长安的电话吗?”
何晓晓闻言一愣:“有…倒是有,你要?”
傅时一的嗓音又低又沉:“也许,夏夏和他在一起。”
这一个下午,傅时一给他能想到与纪瑰夏有联系的人都打了电话,纪照申,纪童,甚至是赵长安。
可是他们要么不清楚纪瑰夏出了事,要么是同样联系不上她。
这么多年,傅时一经历了无数艰难的事,可却从未觉得像今日这般煎熬,他感觉心口在泛着疼,一丝一丝的刺激着他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