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朝隔壁屋里指了指,那里有整整两箱布料。
“你当我多娇贵,那么多布料穿得过来?”
她在庄上,不比在裴府,一些衣服要翻来覆去穿,肯定不是三两天换一身丢掉。
木箱的布料又容易发潮蛀虫,几年后要是还用不完,早晚得变成破布。
袁三还是不要,牵起打了补丁的衣摆看了看,说,“姑娘你不懂,男人的衣裳是要驯服的,我好不容易驯服一身,怎么舍得换?”
谢斐给了他一枚白眼。
夜里,袁三在屋外廊下守着。
他靠在被褥窝里,翘着腿,嘴里叼着一根草,看天上水润繁星。
入秋,恐怕是要下一场秋雨了。
屋里,谢斐跟浮玉在说话。
谢斐把一根细绳塞给浮玉,低声说,“你去。”
浮玉摇头抗拒,双手拢在袖子里,跟遛弯晒太阳的老大爷似的。
“你咋不去?”
谢斐怒道:“我是嫁了人的娘子!”
浮玉不服气道:“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这话有理,谢斐泄气,又好言好语地哄,“你还小,就是碰两下也没事。乖浮玉,把尺寸给他量了,做了衣裳,我多奖励你一套秋装。”
浮玉还是不肯,又说,“姑娘你也是奇怪,量尺寸而已,怎就不能亲自去?要说男女授受不亲,你给陈大发做手术的时候,咋不想这些?”
谢斐正色道:“在大夫眼里,伤者就是一块肉,我能对一块肉念叨吗?”
现在袁三可不一样,袁三是好端端的大男人,要她去对袁三“动手动脚”,饶是她脸皮厚,也觉得难为情。
再说,至少名义上,她是裴渊的妾。
浮玉也不明白谢斐怎么突然这么忸怩,说道:“以前咱们去乱葬岗,找死人尸体练手的时候,您也没顾及这些吧?”
谢斐悻悻道:“活人跟死人能一样吗?要是看了男人的身子就得嫁,咱们冥婚都得办几百场。”
浮玉又tui~了一口,说,“封建!”
谢斐无语。
怪她以前喜欢念叨这些,浮玉听了就追问什么意思。她解释过后,浮玉觉得有趣,偶尔反过来拿这话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