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容关好柴门,澹麟也已经将马车套好。
她原本打算两人各骑一匹马前去,见状不禁开口:“怎么套了马车?”
“师父说不便让外头人知道我们是修道之人,而今寻常娘子若出远门是不骑马的,坐马车方便些。师父既作寻常娘子装扮,这点便也要小心,”澹麟上前扶起她的手臂,“师父……若此次不宜暴露我们的身份,恐怕称呼也要换一换。”
温容觉得似是有理,掀开了马车前的帘子:“你想着如何换?”
“寻常……便以兄妹或姐弟相称便是,”澹麟看向温容的脸,拉着缰绳的手微微一松,坐上了马车,“只是男女有别,现下少有兄妹、姐弟同乘马车的,若是夫妻之名,倒还算寻常——”
他说到此处,声音微微一低:“弟子不敢冒犯师父,如何相称当然由师父做主。”
温容未出山以前,一直在栖梧山修道,不常下山,自认对寻常百姓的事了解不多。见澹麟说得这样详细恳切,便也觉得有理,点了点头:“无妨,既然是要隐藏身份,应当越普通自然越好,就依你所说以夫妻之名相称吧。”
“是。”
澹麟拽动手中的缰绳,见帘子放下来,不由得轻笑一声。
夫妻——夫妻自当同榻而眠。
秋季雨水渐多,往乌月镇的道路泥泞,因此马车赶到傍晚才刚到与乌月镇相邻的清水镇。清水镇富庶,街上铺子绵延相连,热闹至极。夜市里人多,澹麟赶着马车靠近一家酒肆,抬头望向酒肆前的旗子。
“师……”他刚说一个字,声音便低了,掀开帘子看向里面端坐的人。
温容正闭目养神,帘子掀开,外头的热闹声音直入耳底。她望向马车之外,只见街市繁华,家家铺子前都点着灯笼或挂着旗子,而街上男女更多,一眼望去竟看不到尾。
“师父,今夜我们便在此暂歇如何?马车深夜入乌月镇,难免让人起疑,”澹麟伸手过去扶她,“明日一早再进乌月镇……”
他话还未说完,酒肆中的过卖已小跑着到马车前面。见澹麟未回身,他躬身抬起抹布向里招了招,满脸堆笑:“郎君从哪里来?不妨在此歇脚,如今晚上天冷,吃些酒身上还暖些。”
温容见状只得伸出手,扶住了澹麟的手臂。
过卖见车中是女子,方又低头:“郎君若是带娘子一起,更要住下了。如今相邻的乌月镇正闹些神神鬼鬼之事,再继续向前走怕是不妥。今日店内上了些荔枝馒头,可是稀罕物,娘子定会喜欢。”
温容沉默不语,只点点头。她在山上修道多年,对热闹繁华之景甚是陌生,现在一瞧确实有几分新鲜。澹麟原本托着她手臂的手慢慢下移,轻轻地勾住她的手掌,侧眼看向她:“阿容,今夜我们便在此地歇脚如何?”
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