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没车,熊然开的飞快,到达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汶小月一如既往的没上去,下车在原地送宋或雍,宋或雍没对汶小月说什么,倒是朝坐在车上的熊然扬了扬下巴:“明天早上八点,准时来接我。”
非常利落的祈使句,撂下这么一句话,人转身就走了。
熊然那个渐行渐远的颀长背影,嘴角笑没能保持住,汶小月露出同情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啄哥最近好像心情一直不太好。”坐回车上的汶小月终于敢说话了。
“这一个月,除了拍戏,我就没见他笑过。”
“他不是本来就不笑嘛!”熊然想起刚刚对方那张渗冷水的脸没好气道。
“哎呀,那不一样。”汶小月道:“他以前心情好或者还行的时候,就算不笑,至少眉目是软的,像夏天的风一样,凉滋滋,特舒服,可这一个月,你不知道,他虽然还和以前一样好伺候,但是那眼神跟下雪似的,我都不敢和他对视。”
“他为啥心情不好?”
“我也不知道啊!”汶小月瘪嘴道:“好像从那天在酒店里被私生骚扰以后,他就不开心了。”
不是啊,熊然回忆起对方自己家里和杨甄说说笑笑的样子,那天不是还挺开心的吗?
非常难猜。
熊然百思不得其解,深深叹了一口气。
第一日天一早,熊然早早等在酒店门口,接上宋或雍后,听着对方报出的地址,心下了然。
果真,是要去看父母的。
今天宋或雍没戴墨镜,身上虽然不是西单,但也是一身黑,没做造型的头发少了几分精致,整个人像是睡眠不足一般,靠在椅背上,闭着的眼皮上是浅青色毛细血管,气色看着有些虚弱。
一路无话,也没有视线盯着自己,到了墓园门口,宋或雍带着口罩下车,去了墓园对面的花店里,等出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的郁金香,熊然则从后座椅上取出月饼礼盒,交给对方。
宋或雍没接:“你和我一起进去。”
熊然讶异的睁大瞳孔,他盯着宋或雍的脸看了半天,确定不是玩笑话:“宋先生,我我觉得您应该需要一点私人空间。”
说白了,他现在就是一个和老板关系不怎么熟
的员工,哪能到给老板父母上坟的程度?!
时隔一个月,宋或雍终于笑了,笑得很好看,可惜是冷笑。
鲜红的唇角锐利,向上一勾,就像出鞘的刃,声音和这阵吹的秋风一样,已经有凛冽的意味。
“你倒是挺体贴的,少废话,进去。”
熊然觉得宋或雍应该没有和工作室的其他人这么说过话,迎着对方黑沉沉如鹰隼的眼睛,熊然不敢抵抗,只能跟在宋或雍身后,一起进去。
灰白的墓碑在整个墓园中独占一隅,静静的眠于这鸟语花香、满目草绿之中。
楼明烟和宋凛是合葬的,墓碑干净光亮,一层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