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付账时,白秀灵再三推脱不肯收钱,蓝锦屏还是放下了两块银元,她说:“你们在京城开饭店很不容易,要想没人捣乱是不可能的,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找我帮忙。”
白秀灵道:“蓝姐这么一说,还真有一件事,不知道蓝姐能否帮上忙。”她见蓝锦屏的保镖站在包厢门口,应当听不见,就压低声音把被梁麻子凌辱、狄雄救她逃走的事说了出来。然后道:“现在我至今还是个逃犯,梁麻子还在到处找我,我一般不敢出门,偶尔出门都心惊胆战的,其实以西河会现在的实力,解决一个梁麻子并不难,关健是他后面还有一个京西分局的局长黄胖子,西河会如果得罪了京西分局,只能逃离北京了。”
蓝锦屏道:“原来是这件事,我可以帮忙,京师警察总局的人事处长董怀亮,是陆将军的蒙城老乡,他当年从警察学院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去求陆将军,找陆将军的同乡太多了,陆将军嫌烦,本不想帮他,是我在旁边说了几句好话,陆将军才写条子荐他到了警察总局,现在请他帮忙把黄胖子调离北京,应该没问题,回去我就打电话给董处长。”
狄雄走进三号包厢,见到了蓝家姐妹,蓝锦屏看上去只有二十一、二岁,生了一双丹凤眼,肌肤白皙,清丽脱俗,狄雄见了心中一跳,竟有一种想把她拥入怀中的冲动,心想:难怪陆建章舍得花五千银元赎她,果然是个绝色女子。和白秀灵相比,她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魅力。蓝锦春大约十五、六岁,则是一个缩小的蓝锦屏,她长了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嘴角有些上翘。
狄雄双手抱拳道:“在下狄雄,见过七姨太,七姨太肯为白秀灵帮忙,在下十分感激!”
蓝锦屏笑道:“我不喜欢别人叫我七姨太,春雷、秀灵他们都叫我蓝姐,听说你才二十一岁,比我小两岁,你也叫我蓝姐行吗?”
狄雄道:“既然蓝姐提出来了,小弟自当从命,从此以后蓝姐和锦春妹妹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一样,想吃菜就过来。以后有需要小弟效劳的,尽管吩咐。”
蓝锦春一直盯着狄雄看,听到“锦春妹妹”四个字,脸蛋一下子红了。
送走蓝家姐妹后,狄雄刚回到饭店后院的办公室,就听女招待说大厅有几个警察闹事,张黑脸他们都被制住了。狄雄连忙赶往大厅,刚一进去,就被一支手枪顶住了胸口。狄雄看见,持枪人是梁麻子,另外还有四个警察把枪对准了张黑脸、杜麻杆等保安。
狄雄神色不变,笑道:“梁麻子,带人来吃饭不用把枪掏出来吧,你还没喝酒呢,怎么就像醉鬼一样闹事了?”
梁麻子冷笑道:“少废话,把白秀灵交出来,昨天有人看见她进了你的饭店就没出来。如果白秀灵一直躲在你这里,说明一个月前袭击我的就是你这王八蛋!”
狄雄笑道:“这怎么可能呢?那天我如果要想救走白秀灵,就根本不可能把她送到看守所的,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我的饭店真有一个女招待长得像她,但并不是她,你说的那个人一定是看错了。”
梁麻子一脸的不信,道:“你把那个女招待叫来让我看看。”
狄雄道:“她请假回乡下探亲了,三天后才能回来。”
梁麻子发现又有几个饭店保安出现在大厅,他们毫不犹豫地拔枪对准了警察,其中一个青灰脸少年手枪瞄准了梁麻子的脑袋。很显然,一开火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梁麻子脸上冒出冷汗,说话的口气也软下来:“好!老子就相信你一次,三天后再来见那个女招待,如果你撒谎,我再找你算账。”
根据民国临时法律,私人购枪、持枪都是合法的,只有造枪是非法的,这是无奈之举,因为许多外国洋行都在中国做军火生意,如果购枪非法,洋行生意就做不成了,肯定要闹起来的。
看着五个警察收枪走了,冷寒冰低声道:“老大!要不要我带人跟上去,把他们解决了?”
狄雄摇头道:“他们毕竟是警察,不可轻举妄动,何况后面还有黄胖子撑腰,如果三天后蓝姐还没调走黄胖子,我们再和他们硬拼不迟。”
当天晚上,在微利饭店对面的一幢旧院子里,冷寒冰召集行动组二十多人开会,布置任务,经过一个多月的发展,西河会行动组已经由当初的五个人增加到二十多人,新成员都是从乞丐、难民中选出的强壮少年,年纪从十三到十六岁不等,他们在恶劣环境下为了生存,从小就为了一个窝头或烧饼恶斗不止,在长期争斗中变得十分凶悍,加入西河会后,有了丰衣足食,自然全力为西河会打拚。狄雄家已容不下这么多人,就买了隔壁房子给他们住,这里也成了培训他们的地方,狄雄亲手教他们武术和枪法,当然,连射击的枪都装了消音器,这是狄雄根据后世知识做出来的。
冷寒冰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道:“十天前,西河沿街的四家饭店老板联合雇了一帮人打砸我们饭店,虽然没有得手,被我们打跑了,可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春风兄弟已经打听到这四个老板的住址,我们今晚的行动就是以牙还牙,打上门去,把四个家伙狠揍一顿,再逼他们每人掏五百块钱的赔偿金。我们分成四队同时下手,天烈、麻杆、黑脸和我各带一队,夜里十二点准时动手。老大已经请马局长向巡警队打过招呼,夜里四个老板住的地方,不会有巡警巡逻,这是他们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