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哒……”
轻皱了皱眉,楚惜抬眸朝身侧看了过去。
天边的云被夕阳点燃,张扬洒在书桌上,几缕额前垂落的碎发蘸着金色,扫过了顾念因的侧脸。
她抬头看向黑板,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
这眼镜不是很符合当下流行,细丝边框折着冷光,将她深邃的五官被挡在了镜片后,却又因此放大了她身上那种清冷,矜贵无法覆盖,甚至演化成了生人勿进。
要说形容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怎么也用不上“禁欲”二字,可与同龄人大多都是温和青涩的样貌相比,顾念因就真是如此。
她眉眼轻抬,手指抵着钢笔,清冷孤傲,精致矜贵都不太够,在这副眼镜的加持下,“禁欲”才是最准确的形容。
楚惜的目光略顿了下,在意识到自己给了顾念因怎样一个评价后,皱起的眉头立刻扯着视线移开了。
禁欲个头。
明明是只跟楚得缘蛇鼠一窝的菟丝草,装什么清高。
而且就她这个规矩的抄题方式,根本跟不上程建邦在讲台上奋笔疾书的速度。
她的笔尖移动的越快,就越显得她徒劳无功。
啧,这么规矩干什么?
妹妹仔哦。
楚惜瞧着,没掩饰的就笑了一下。
看顾念因记笔记似乎成了一个余兴节目,讲台上程建邦板书写的飞快,就这么一会功夫,半面黑板就写满了倒数第二问的解题步骤。
他靠在讲桌上口渴的喝了大半杯的水,等了有一会儿就有些迫不及待了,接着拿起板擦象征性的问了一句:“都记完了吧?咱们现在来看下一问……”
“没有。”
就在班里同学刚要窸窣哀嚎的前一秒,教室后排响起了一个懒散的声音。
程建邦不敢相信的推了下自己的眼镜,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他最得意的学生楚惜那里看去:“楚惜?”
他的声音充满了困惑,甚至还露出了忧虑:“你这题没有做出来吗?”
“解题思路不太清晰。”楚惜答得吊儿郎当,又有些一本正经,“而且老师你出的题,我想仔细研究一下。”
程建邦有被楚惜的最后一句话取悦到,笑着放下了手里的板擦,有些自夸:“这个附加题我出的时候可是费了点心思……那好,再等一分钟。”
这话落下,班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顾念因看向黑板目光顿了一下,余光里勾着楚惜这节课第一次抬起来的脸,同窗侧落进的夕阳融在一起,橘影里包裹着金光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