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的学习、模仿能力很强,但毕竟是十六岁才去的香江,像是一些正宗的俚语,你根本没听过。”
杨芹的两只手在审讯桌上交握,手指交缠,指尖微微发白。
“正因为你是黎城本地人,所以这次回来,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帮手,和你联合策划这一场又一场的死亡威胁。”
“从监控录像看,昨天上午九点,你两次出入富华酒店顶层套房所穿的不是同一件。颜色可能相似,但剪裁略有差别。是因为身上难以避免地沾染到鸡血,或是留下味道,所以才会在短时间内更换两套衣服。”祁朗问,“阮芙欣对你不好?”
杨芹抬起头,盯着祁朗看。
平凡质朴的脸上,出现一些微妙的表情,听见笑话一般,“嗤”一声。
“她连对自己的亲弟和亲妈都不好,还能对谁好?不要被阮芙欣的外表蒙骗,她本质上就是一个自私的人。”
“犯得着把自己搭上去?”祁朗问。
杨芹像是终于想明白,将交缠的手松开,身体不再呈自我保护状态。
“我没有恶意的,只是吓一吓她。”
“我会坐牢吗?”
……
杨芹交代了一切。
阮芙欣出手阔绰,这些年她跟在身边,确实成了香江的高收入人群。可钱不是这么好赚的,她每天都要小心翼翼地伺候阮芙欣,对方一个眼神,她就得复盘自己是否做错了事,鞍前马后,如履薄冰。
决意报复阮芙欣的契机,是因为她不愿意借钱。
杨芹的丈夫捣鼓着做生意,赔了不少钱,撺掇她向阮芙欣借一笔,然而杨芹一开口,就被拒绝。
阮芙欣在香江混得如鱼得水,但离开家乡多年,早已没了人脉,掀不出什么风浪。杨芹便想趁这个机会,给她几个教训,只是为了撒气而已。
“真蠢。”阮芙欣冷笑,“闹些不痛不痒的威胁,就只是为了出气。”
奚莉告诉她:“第一次酒店拖鞋里的图钉,是她找机会放进去的。第二次就是家电公司给的优惠券,她找到一个不务正业的发小,对方很乐意收钱办事。”
“电梯出故障呢?”祁朗问。
“那是一个意外。”奚莉说,“杨芹没这么大的本事。”
祁朗继续翻看口供。
杨芹说,她做得够可以了,在香江时,阮芙欣的弟弟差点被高楼坠落的花盆砸伤,是她帮忙挡下的,花盆擦破手臂,满身的血,她还因此进了医院。
她希望警官能帮忙向阮芙欣说情,让阮芙欣看在这件事的份上,不要对自己赶尽杀绝。
这个案件终于告一段落。
杨芹在阮芙欣身边多年,显然,阮芙欣早已将她当成自己人,最初配合警方做询问笔录时,毫不掩饰对杨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