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安远侯提前打点吩咐过,今日宋景入学,文徽院外已经有一位书生侯着了。见着宋景行了同辈的礼,便欲引他往门里去。
这书生看见元蘅与宋景一同,有些奇怪,便多问一句:“这位是……”
没等宋景开口,元蘅便先一步行了礼:“景公子伴读。”
书生恍然明了。
这种纨绔子弟凭借父祖进文徽院,左右也是混个日子。身边带上伴读,总归是不必太为学业发愁。这种事文徽院倒也没有明令不许,也便随他去了。
“好俊俏的小郎君,竟只是伴读么?”
熟悉的声从身后传来。
元蘅连头也不必抬,便知晓是闻澈。
这人怎么又出现在文徽院?
不过也是,听闻杜庭誉曾是闻澈的恩师,后来才辞了旧职,留在文徽院做司业。他偶尔来探望恩师,也说得过去。
他今日穿得甚是素淡,等闲看不出他的身份,看起来像文徽院中求学的少年。
元蘅就要行礼,闻澈却在她的腕骨处虚扶了下,笑道:“又不是头一回见,小郎君怎还生分了?”
这人真是从来没正经过。
宋景生怕闻澈不知晓内情,误将元蘅的真实身份说出口。于是他便先一步揽过他的肩,嬉笑道:“殿下还特意来送我入学,真是荣幸。”
闻澈将他的手拨下去,轻笑:“你要不要点脸,谁来送你了?杜司业等着你呢,快些去罢。仔细交待你上回怎么欺负人家儿子的!”
宋景噤声了。
怎么会有王爷这么嘴欠?与杜司业之子的纷争已经久得像过了八百年了,闻澈竟还拿出来取笑他。
“真希望你日后娶个厉害的,好好治你这张嘴!”宋景无奈地摇头。
闻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元蘅,笑意更浓了。
将近半月未见,她似乎又消瘦了,但是气色却比在衍州时候好了许多。想必是远离了元府,也少了许多焦头烂额的事。
清秀,又添了些动人心魄的丽色。
“本王娶不娶亲,娶什么样的,就不劳烦你费心了。”闻澈叹了一声,也不顾宋景蔫了一样的神色,道,“你还是多操心自己罢。”
此刻闻澈身边跟从的副将徐舒将马牵了过来,他顺手接了缰绳,便准备离开。
在走过元蘅身边的时候,他多看了一眼,但是什么也没说。
他玄色的广袖随着风往后飘动着,像是春日的柳絮一般轻。似乎有某种流动的心绪,难以言明,每回元蘅遇上他时都会有这种感受。
当是在何处见过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