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媗是……你那妹妹?”
元蘅颔首,终于将信封好,压在了书卷之下,下一刻天翻地覆,她被闻澈拦腰抱入了怀中。不知道为何,闻澈像是抱不够一般,每日非得贴着她才能安心。
虽说烦不胜烦,但终归是自己招惹的,元蘅也忍了。
闻澈微微喘着气,捏着她的下巴,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唇角:“给我个名分。”
元蘅的呼吸乱了:“还不行……”
“为何不行?”
见个面都不能光明正大的苦日子,闻澈是一日都不愿忍了。
元蘅的手按在他的衣襟处,指腹似有若无地轻抚上丝绣的纹路:“我要走的路还长,可不想让旁人觉得,我是凭借着凌王殿下,才在朝堂上站稳的。”
“那怎么?”
闻澈一把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元大人以国事为重,还要我等到暮年,才能与你有个结果么?”
“你就这般不信我?我就非得到了暮年,才能立足朝堂么?”
元蘅反捏了他的下巴,颇不讲理地质问。
闻澈却不吃这一套:“那也久。”
元蘅抽回被他攥紧的手,轻搭在他的肩上,带着一丝无辜的撩拨,轻踮起脚,贴近他的耳边,道:“只是暂且不方便旁人知晓罢了……凌王殿下这怨气冲天的可怜样,给谁看的?”
“给你看啊。”
闻澈低笑一声,“都见不得光了,还有谁能看?”
过往元蘅就知道,他倒打一耙阴阳怪气的功夫很是精炼,今日又见,才觉得此等功夫他已至登峰造极。
早在很久之前,闻澈便听说元蘅擅画,向她讨要过很多回,元蘅都自称画技拙劣没有松口。
今日元蘅心虚,觉得偶尔退几步倒是也没什么不可的。她微微唔了一声,指向自己藏画的多宝格旁的木箱,道:“自己挑,别来扰我……”
闻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看她素手执笔,皓腕微动落笔写下簪花小楷,不由得心中一动,连方才闹脾气的不悦都淡了,化成一湾明镜似的春水,伊人一照,便似雀跃般流淌奔涌:“哄人还哄这么生硬,打发谁呢。”
元蘅停笔:“爱要不要。”
可惜凌王殿下最识时务,沾点好处就停,绝不会借此缠闹。他两步便走至了木箱旁,在成堆的画作卷轴中挑拣着。
“可以让我带回王府慢赏么?”
他展开一副水墨山水画,觉得有些意思。
前几日安远侯交待给元蘅的边防战报,她已经全部看完了,可荐的应对策略她已经用朱笔写在了战报的边角处,好给安远侯解忧。
此时她正要给安远侯送去,便转身潦潦看了闻澈一眼:“你随意。饮过茶你便早些回府罢,我去见祖父,可能得说到夜深了。”
闻澈满心都是那些画,简单地应了声便继续挑拣。
一只毛色花白的狸猫越过窗子,险些扑倒了案上那只虾青瓷瓶。闻澈忙不迭去扶瓷瓶,之后将狸猫抱好,教训似的轻拍了它的后脊,道:“你这猫,打碎了瓷瓶,你蘅姐姐又要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