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瑧没站好,鼻梁磕到了钟翊梆硬的锁骨,酸疼得眼前发黑耳鸣晕眩,脸埋在他肩上好半天没起身。
只能隐隐约约听见钟翊说什么,“还不是因为喜欢你。”
钟翊送楚瑧去机场开的就是那辆花了天价维修费和一次告白才留下的宾利,到了机场停车场时楚瑧就想让钟翊先回了,“都快点了,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晚上还得赶飞机去宜川。”
钟翊又不愿意,握着楚瑧的行李箱拉杆不松手,“一个星期见不到,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好吧。”楚瑧其实也有点舍不得他,但没好意思表现出来,纵容他陪自己去了出发层。
于特助先一步在机场等着,眼见着楚经理和vtel的钟总手牵着手出现的时候,差点以为是夜太深自己熬到老眼昏花了。
他不敢当着钟总的面八卦老板的感情生活,忍得快要爆炸了。忍到办完托运,过了安检和海关,忍着等到楚瑧越过海关玻璃依依不舍挥手告别,才终于忍不住吐槽:“太夸张了吧,你是去出差一个星期,又不是去留学十年……”
楚瑧有时候真的很佩服于特助踩雷的精准度。
因为被一针见血地戳到了伤心处,楚瑧整个航程上都拒绝回应于白济的任何关于他和钟翊的问题。
现在到了伦敦,他在手机上和钟翊报平安,于特助又闲不住了,在一边自言自语:“我想起来了,难怪上次标会过后,你不肯和我们一起参加庆功宴,那天我们庆功宴还是刷的钟总的卡。亏我还真以为他是热心肠,说起来,那个账单还真走了你私人啊?我这边没收到过vtel的收款邮件。”
楚瑧闻言终于有点反应了,他把注意力从手机信息里挪开,愣了一秒,问:“你没给那边打过款?怎么不跟我说?”
“呃……”于特助还是第一次因为公事被楚瑧质问,下意识替自己解释:“之前说走你的私账,后面刷了钟总的卡,但是vtel那边的尤助和财务一直没有联系过我,我以为你私下转过了。”
楚瑧沉默了。十来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谁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没有甲方老板给乙方庆功宴买单的道理,半公半私的事儿,不该让钟翊吃这个闷亏。
但事情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以他俩现在情况,直接转账的话,小狗是百分百一定肯定铁定会误会。然后势必露出那副委屈隐忍、被伤透了心、好像楚瑧是什么十恶不赦负心汉的表情。
楚瑧光想想就头痛。
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钟翊来了新的信息:
——梅菲尔街上有家不错的法餐厅,离你的酒店不远,我让伦敦的同事帮你提前订好了座。可以带于助理一起去吃,但是不要点他们家的招牌套餐,chef会以为你们是情侣,给你们送爱心蜡烛。
楚瑧把信息读完之后又看了一遍,不自觉地开始想象钟翊低着头打字提醒他和于白济保持距离的样子,看起来一本正经,其实幼稚得要命。
——知道啦,我待会儿一去就跟chef说我和同事过来吃饭,请他不要误会,可以吗。你呢吃午饭没有?别告诉我忙到现在没空吃饭。
——吃了,助理定的工作餐,今天是牛排饭。
——好乖。
楚瑧回完消息就放下了手机,不再打扰他。现在国内时间是下午三点左右,他知道钟翊在公司里一定很忙,vtel一个外企没有清明节放假的传统,钟翊要请假回青河,工作就得全堆在节前的前几天解决掉。
楚瑧和于白济的出差安排后面六天都排得满满当当,就今天稍稍空闲,因为要调时差。除了上午约见一下伦敦的客户,去客户公司参个会后就没什么事儿了。
他俩先回酒店换了身衣服,中午会后被客户盛情邀请吃了顿极其难吃的标准英式工作餐。
钟翊落地宜川机场的时候,宜川午夜点,伦敦下午点。楚瑧困得有点想睡,但为了调整时差又不能睡,只能一边打手机游戏一边和钟翊通话聊天提神。
楚瑧事先明令禁止了钟翊这次自己通宵开车回青河,他盯着钟翊提前联系了一个靠谱的当地司机才放心离开。但是现在意识到车上还有个陌生人,楚瑧原本想视频通话的念头还是改成了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