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辞心道这多半是问不出什么了,不过他们原本也没希望一次能让他吐干净,到了这里多半还得自己去查。只是这问话弄得跟扯皮一样,空气又不好,他头隐隐都疼起来。况且有他俩问着他一时也没什么可插话的地方。想着不如先去看看周围的情况,便借口出去透透气,转身出去了。
刚走没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扭头一看容炀也跟上来了。
傅宁辞正想笑话他是不是不放心,容炀却对他道,“你有没有觉得钟斯毅态度不对劲?”
傅宁辞刚刚也隐隐有些怪异的感觉,容炀这么一提,倒像是抓住了一个线头,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讲。
“宁辞,你看。”容炀从大衣兜里拿出那张羊皮地图放在一块青石上,“这个地图毕竟时间太久,也不准确。如果按照这上面的线路,我们其实更大的可能是走到旁边的山头去,就算找到这里,说不定也是明天了。刘三一路上虽然看起来古怪,但的确是没绕路拖延时间。钟斯毅既然专程让他来接,其实是方便了我们到这里来。”
傅宁辞明白过来,抬手敲了敲鼻梁,接上去道,“可是他回答楚晴的问题太敷衍了,甚至可以说连敷衍都不屑,如果来接代表同意,现在就是完全的抗拒,两种态度是对不上的。如果说是怕得罪咱们,所以派人来,可如今的态度岂不是更得罪人?你看卫顺成分分钟要炸掉的样子。”
容炀点头,又轻声问他,“你记不记得刚才刘三说钟斯毅打他是因为他听错话了。刘三回钟府以后,钟斯毅天黑才起来,然后咱们又过来了。这么短的时间,刘三能听错什么话,犯了什么事,钟斯毅这样打他?还是他的错,就是把咱们带过来了?”
“你的意思是,这个家里其他的人冒了钟斯毅的名义叫刘三来的?”傅宁辞摸摸下巴,觉得还真是有这个可能,恰好看见前面晒在花园里的衣服,心念一动,“过去看看有些什么。”
花园里晒着的衣服和偶人身上的差不多,也是什么年代的都有,只是看起来干净整洁了不少,做工也都还算细致,应该不是给下人的。
“男人,女人,小女孩儿。。。。。这里还有尿布。”傅宁辞从衣服的间隙穿过,“所以钟斯毅结婚了,还有两个孩子?哪个姑娘这么想不开嫁到这里来,”
他话音戛然而止,容炀奇怪地看他一眼,傅宁辞冲他使了个眼色,盯着他背后,过一会儿才道,“刚刚塔楼上有个人。”
他回忆着刚刚塔楼上的人影,那应该是个男人。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许是发现了傅宁辞在看他,身形一闪,便躲开了。
傅宁辞和容炀又在园子里看了一圈,大致记了下线路,正准备回去看看楚晴他们的情况,却见钟斯毅走了过来。他鞋也没好好穿,脚后跟踩着,走起路来吊儿郎当的,后面卫顺成怒气冲冲地要追过来,楚晴正拦着。
他们对视一眼,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这个样子。钟斯毅看见他们冷哼一声,也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傅宁辞只好伸手拦他一下。
“星君,贪狼星君是吧?”钟斯毅瞥他一眼,“我和那两个星君也说了,你们问的我都不知道,你们爱怎么检查怎么检查,如果要借着检查的名义给我们平头老百姓乱扣帽子,那我也没办法不是?我身体不舒服,也就不多陪了,星君自己随意吧。要想在这儿住也行,只是我们家底薄,只怕招待不周了。”
“钟先生这话说笑了,怎么感觉我们还有借机敛财的嫌疑?民研局正规机构,自然检查完就走了。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先休息吧。”傅宁辞温和地笑道,看钟斯毅要走,又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这边塔楼是干什么的?我刚好像隐约看见上面有人,也可能是看岔了,天太暗了。”
他留心观察着钟斯毅的神情,倒并没有躲闪,只是有一丝明显的厌恶,“我弟弟住在那里,他小时候掉到火堆里全身皮都烧掉了,见不得人。”
傅宁辞想到刘三称呼他大老爷,原来是有二老爷在,便恰到好处地表达了遗憾之情。
钟斯毅却在不理会他,扬长而去。
卫顺成赶了上来,气急败坏地骂了句脏话,“你怎么让他走了,我醒过来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敢和我这么狂的。”
“你不要急。”楚晴也是一脸无奈,“现在也没查清楚,宁辞把他扣在这里又怎么样?局里有规定,不能动手。”
“先回去吧。”卫顺成气得那一头黄毛都立起来,傅宁辞虽然也不想,但场景的确有些好笑,只能死命憋着,容炀伸手拍拍他的背,开口道,“在这里站在也不是办法,去我房间商量吧。”
回去的路上,容炀简单提了下他们的想法,傅宁辞想到大家都还饿着肚子,又去把事先准备的食物拿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