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唯一庆幸的,就是楚淮还算有教养,出了食坊里才做点评,不然,她以后都不敢进这家店了。
“我还饿着,七姐,叫辆马车,我们去寻味居吃饭吧,百乐楼也行,那家的糟鹅掌做得最好,我想吃。”
摸着自己瘪着的小腹,楚淮苦着脸,可怜兮兮地向她哭惨:“为了找到七姐的家,我一天都没吃饭了。”
“哦。”对此,楚湘并不感动。这一路来卖小食的店铺和摊贩不在少数,楚淮嫌弃它们,自己不愿意吃能怪谁?
“你确信你爹发现你不在了,不会在这些地方堵你?”楚湘无情地打消她的念头。
楚淮显然也清楚自己的德行,她停下脚步,掰着手指一个个的数着帝京有名的商铺,表情从可怜变成了绝望,“寻味居、百乐楼、奇香斋、云月阁、宝仙坊……这些地方都不能去了,那我最近的吃穿怎么办……”
凉拌谢谢,再来一桶爆米花。
楚淮噼里啪啦放鞭炮似的念了一大串商铺的名字,有些楚湘并不熟悉,但听过的那些,无一不是帝京某一行里最好最贵最出名的店。
她这些天为了开店精打细算、货比叁家,而这个便宜八妹呢,手指一漏更她活叁年,这世界好残忍,她们明明算是一家人,为什么要让她体会世界的参差。
回家的路上,楚淮一个劲絮絮叨叨长吁短叹,而楚湘,收留楚淮才一个多时辰,楚湘已经想让她滚了。
后悔来得那么快。
回到家里,楚湘从衣柜里拿出一床被子,连同东厢的钥匙一起,欲交给楚淮,“东厢没人住,有床,把屋子打扫干净后自己铺吧。”
楚淮坚决不伸手,“那是下人做的。”
“那八妹你就别睡了。”楚湘也没劝她,把被子放回柜子里,她“啪”地关上柜门。
封建思想要不得,君子远庖厨这一套她不吃。
“七姐,”楚淮语气不解:“你今天好奇怪。”七姐以前从来不会拒绝她,也不会反驳她的话。
她委屈地控诉:“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哦。”楚湘当然知道原主不是这个性格,但她又不是戏精,在一个纯傻白甜不含任何添加剂面前,伪装不伪装没多大意义,“你就当我变了吧,人都会变的。”
顿了顿,她还是给自己的行为打了个补丁:“落水大病之后,我想通了,以前我活得太受气了,人应该过得自由自在的。”
楚淮不说话了。
七姐落水有她一半错。要不是她和楚沅吵架殃及无辜,七姐也不会被那个混蛋推进池子里,大病了一场。
“好吧。”愧疚的楚淮咬咬牙,做了很大的牺牲与让步,“大不了我和你一起睡。”
我可不想和人同床,您能不能认清现状啊喂。
楚湘很生气,但楚湘只能选择微笑。门是她亲自开的,人是她同意住下的,她还能怎么办。
这个小孩显然是养尊处优惯了,指望人立刻就同意干活不现实。
她现在还有一堆广告单没画,等她忙完了,看她怎么整这个娃,教育一下这家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
楚湘在心里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