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也模模糊糊听个影儿,就是舍不得。除了北边哪里还有这等肥沃的好地?即便种出米来,也不及北边的香甜。”
沈琼芝听着,心中微微一颤。
她记得,孙家抄家没多久后,北边便起了战乱。
在那之后有相当长一部分时间,北边的几个州都被伪盛所霸占,直到新帝登基才收复回来。
于是,她笑着道:“再好的米也算不得什么,想吃往店里买就是。倒是庄子那边趁早出脱了吧,不然将来怕是折损更多。”
听到她这话,大家神情都是一肃,纷纷点头答应,毫无质疑。
在沈家人眼中,沈琼芝肯定是从孙鸿渐那里得到了什么不方便说的内幕,在婉转地提醒他们。岂有不听之理?
这一天的安排极其精彩紧促,大宴过后便是看戏,热闹到晚上又是大宴,侧厅内还有说书和唱小曲儿,宅中灯火通明,川流不息,无处不彰显着豪富之家的兴旺与财力。
沈琼芝出嫁前所住的院子一直空着不曾住人,可每天都有人收拾打扫,随时可以搬进去。
外头的车队才一进门,便早有管家带着奴仆飞速地搬运行李布置房间,把一切都收拾得清清爽爽,舒舒服服。
沈琼芝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已经喝酒喝得有些脸红红,走路也不太稳。
春棠和夏莲扶住她,服侍她宽衣卸妆沐浴,好容易才打发上了床睡下。
这一觉睡到大中午,沈琼芝才悠悠转醒。
她看着熟悉的闺房,还有外面的日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回娘家了。
自从嫁出去后,她多久没有睡懒觉了?
做小姐的时候想睡多久就可以睡多久,可做了太太,睡过了头可不是什么好事。
夫君不在家贪睡,她便是想男人想出了病;夫君在家贪睡,那可更不得了了,不顾夫君前程磨坏他身子,不知羞!
更何况沈琼芝是管家太太,每天一睁眼就有几十件大大小小的事情等着她来处理,有时候忙得连吃饭的工夫都没有。
得亏孙老太太看她不顺眼,不肯让她每天去请安问候,不然她恐怕连好好睡觉的工夫也没了。
环视着房间里熟悉的摆设,还有花瓶中新鲜的花,笼子里的燕儿,用惯了的熏香,沈琼芝的鼻子微微有些发酸。
好像她的出嫁不过是一场漫长的噩梦,梦醒了她还是沈家的娇娇小姐,生活在爱她的亲人中间,不用吃任何苦头,每一天都开心快乐。
“芝儿你终于醒了,我给你做了醒酒汤,快来趁热喝吧。”
沈老太太余氏亲手端着一碗汤,满脸慈爱地在沈琼芝床边坐了下来。
沈琼芝终于忍不住,红了眼圈一把扑进余氏的怀中:“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