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把当铺关了,以后再不在外头做生意了。”沈琼芝垂头道。
孙鸿渐顿了顿,带上点笑意安慰她:“你不用多心,这铺子你继续开着便是,往后有什么事我替你担着。”
沈琼芝抬起头:“你不怪我瞒着你做这事?”
孙鸿渐笑道:“我哪有脸面怪你?换我也这么做。这三年府中你贴进去多少私房,我不是傻子,心里都有一本账。先前那么大的亏空就是太惯着他们了,仗着你会赚便肆意花销,若再不藏着些,家底儿都要被他们败光。”
沈琼芝见他误会松了口气,顺水推舟:“你知道我的苦心,就好。”
孙鸿渐来到她身前,轻轻按住她的肩:“上次白氏的事我也瞒着你,这次咱们平了,你不许再胡思乱想。这里人多耳杂,我们先回府里再慢慢商量。”
“嗯。”
一行人回了府内,春棠和夏莲在外头惴惴不安地守着,生怕里头吵起来。
不过,门里一直很安静,似乎比她们想的要好一些。
孙鸿渐耐心给沈琼芝解释忠勇王府与黄掌班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
“忠勇王爷是世袭的铁帽子郡王,当年太上皇他老人家还是皇帝时便风光无二,如今虽收敛了些,依旧也是惹不得的人物。至于黄掌班,他是东厂的三把手,别看官职只有六品,手中权利大得很,即便是忠勇老王爷本人,看到他也要客气三分。”
“东厂?”沈琼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下子她明白为什么孙鸿渐会如此紧张了。
换做谁,都得脸色一白,心里一抖!
在大盛,东厂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情报监察机构,而是有着微妙的不同。
除了上达天听下监群臣,他们甚至还有只听命于内部的精英高手组织和亲兵军队,作战能力远胜普通军队,把曾经不可一世的同类机构锦衣卫碾压到几乎喘不过气来。
东厂的首领督主是个宦官,权势尊贵只比今上退一步,人称九千岁,居于东华宫。
至于这位九千岁的名讳和样貌,外人一概都不清楚。世人只知其权势滔天,门客爪牙遍布朝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无人敢触之逆鳞。
要不是宦官做不得皇帝,这大盛朝恐怕就不姓晏了。
连朝廷大员都未必能亲睹尊容的九千岁,沈琼芝自然也无缘得见,上辈子也是如此。
她记得,上一世新皇登基后没几年九千岁便病逝了,葬礼之隆重极为罕见,规格堪比摄政王。
自九千岁离世后,东厂卸了亲兵与便再无往日威焰,渐渐与锦衣卫不相上下,恢复了一开始的职能与地位,不再被人反复提起。
这么一个可怕组织的三把手,不但知道她的事情,还特意打招呼让人来关照,为的是什么?还有那忠勇王府
沈琼芝越想心越乱,面色也逐渐惨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