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就这么定定地看了魏思音好一会儿,才低声轻笑着道:
“奴才会的东西,都是主子教的。”
魏思音觉得他是意有所指,凑近了些许,直勾勾地抬眸看他,“你说错了,我可没有教你心口不一。”
她的眼睛生得极美,眼尾似挑非挑,尤其是当她用这个略带仰视的角度看人时,
当真是艳若海棠春绯,又娇似桃李初绽。
凌寒的眸光一沉,逃也似的挪开眼。
“我听秋姑姑说,我不在时,你也有好好上药。”魏思音又贴近了些,柔声道,“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伤有没有好一些了。”
凌寒避了半步,“这不合礼数。”
“礼数?在舒云宫,本公主的话就是礼数。”魏思音语调一扬,说着就要伸手解他的外衫。
凌寒护着自己的衣服不让她碰,跪下道:
“凌寒只是一个奴才,卑贱之身不配公主碰触。公主若真要如此,那就是铁了心折煞奴才。当然,奴才一介微末之人,公主要折煞奴才,那便就折煞了,并不值一提。只是公主可曾想过,您和奴才共处一室,让奴才解下衣衫的事若是传了出去,这会辱没了您的声誉。”
魏思音拧着眉头,觉得他说的话简直太讨厌了。
明明昨日还肯让她亲手上药的,怎么现在解开衣衫让她看一眼身子,他都不愿了?
而凌寒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知道她的脾性,凡是合她心意的话,那不管多荒唐都是金科玉律;
不合她心意的,即便是圣人言,那也是歪理邪说。
“就是传出去我也不怕。”
魏思音说着,渐渐地红了眼,“你是因为我不信你才被押进内侍省挨了打,我现在知道错了。连弥补的机会,你都不肯给我吗?”
凌寒低着头,半晌没有言语。
就在魏思音以为他是妥协了,要拉他起来时,却听他道,“公主不怕辱没了声誉,可顾氏怕。”
她倏然变色。
“公主将来要嫁顾世子为妻,若是在大婚前传出您和宫中内侍过从甚密——”凌寒说到此处抬起头来,他的眼神让她冷彻心扉,“顾世子若是因此嫌公主不贞,公主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