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孩子出生了,陆父还是很忙,女孩患上了严重的产后抑郁,她讨厌孩子的哭声,有时甚至只要看到孩子都会觉得厌烦。
她跟陆父之间也产生了隔阂,两人把每天为数不多相聚的时间都用来吵架,曾经互许灵魂伴侣的他们吵得天翻地覆,甚至相看两厌。
女孩想离开陆家这个困住她的牢笼,可陆父不准,每次吵完架他都乞求她哀求她为了孩子留下来,他不能没有她,孩子也不能没有母亲,女孩一开始还是心软的,可毕竟飞鸟和鱼注定不会长久。
五岁的陆瑾佑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不喜欢他,他只能尽力去当一个听话优秀的孩子去讨她的喜欢,只有每次他弹钢琴的时候,母亲才会坐在他身旁,像一个平常母亲一般教导她的孩子。
所以后来,陆瑾佑拼命地练习钢琴,他以为,只要他练好钢琴,母亲就会喜欢他。
可母亲还是离开了,她跟晚归的父亲吵架,她说她后悔了,她后悔跟父亲回国,后悔生下他,她说她讨厌这里的一切,她说她要离婚,她要去国外继续追寻她的梦想。
被砸东西吵醒的陆瑾佑在门外偷听,年幼的他不想母亲离开,他开始弹钢琴,弹母亲教给他的《致爱丽丝》,在一片漆黑宁静的夜晚,悦耳的琴音并不能掩盖争吵声和摔东西的声音。
“我想留下她,可她拖着行李箱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走出了陆家,父亲冲出来把钢琴砸了,跟我说,以后家里不准再有钢琴声。”他语气听不出情绪,但秦知忆听着,总觉得有一股悲凉。
“可没多久,父亲也离开了,他们都不要我了,我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爷爷告诉我,这不是我的错,这是他们的错。”
听完他说这些,秦知忆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安慰他,虽然自己也不被父母疼爱,可她没想过陆瑾佑这样优秀的男孩子也会得不到父母的爱,她只好上前抱了抱他,拍了拍他的后背。
“都过去了,你现在平安健康地长大了,而且还很优秀。”
陆瑾佑闭上眼苦笑一声,继而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说道:“是啊,都过去了。”
两人出了剧场,往停车场走去,陆瑾佑看似不经意地提起:“你今天找我,是因为什么事?”
等了这么久他终于问了,秦知忆也顾不上合不合时宜,连忙道:“我记得你好像有警察局的关系,谢飞出了点事,我想保释他,你可以找人帮个忙吗?或者让我见他一面也行。”
面前的人脸一下就黑了,寒潭般幽深的眼眸对上秦知忆期待的眼神,嘴角扯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拒绝:“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
“为什么?”她眼神里还留着最后一丝希望。
“因为,谢飞是我举报的。”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无论自己表现出多伤心,她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谢飞,她为什么就不能多喜欢自己一点呢?那个谢飞,果然一开始就该处理掉,他还是应该把她绑在自己身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秦知忆的杏眼瞪大,满脸都是惊讶和不解。
“他私下飙车本来就是违法的,我只不过做了一个公民发现违法行为应该尽的义务。”
“我不明白,你不要跟我说你有这么闲去管别人私下飙车?”
“知忆,我今天跟你说的故事,你还是没听懂,我不是我父亲,我会给我爱的人自由,我会让你去追求你想要的人生,但如果,你要去爱别人,那我只能,让那个人消失了。”他神色如常,深色的眸子里却写满了占有欲望。
秦知忆一时间气极反笑:“陆瑾佑,你疯了吗?你别跟我说什么爱不爱的,我跟陆舟已经结束了,我们没有可能了,你再纠缠我也伤害不到他了,再说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吗?谢飞最多就是坐几年牢而已,我可以等他。”
陆瑾佑轻笑一声,神色看着温和,实则挑衅:“知忆,你还是太天真了,他现在只是非法飙车,可他一个外乡人,在a市无亲无故还跟一群混混来往,谁知道警察会不会查出,他其实是个毒贩?他贩毒的量也许刚好够死刑?就算不够死刑,也许他要在监狱待上二十年?五十年……”
“你到底想干嘛?”她的直觉是对的,陆瑾佑就是个危险人物,他一直在自己面前表现的温柔体贴不过是想让自己放松警惕。
他抬起手,似是要抚摸眼前皱着眉、脸上一副宁死不屈的女孩,可她好像很怕自己,条件反射地偏过头往后躲,指尖划过女孩白皙软嫩的脸颊,他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手,对上秦知忆倔强的眼神,隐忍道:“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喜欢你,从始至终我要的,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