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去扯傅修明拽在手里的诊断报告,但无论无何都夺不下来。
傅修明浑身紧绷,思维却异常清晰,猝然抓住傅辰的手:“是不是秦樾!?”
傅辰一怔之下反应过来,勉强一笑:“不是,跟他有什么关系。”
傅修明眉峰振动,仍然盯着傅辰的眼睛,仿佛并不相信。
傅辰毫无办法,只能把一切解释成一种必然:“拍动作戏就是这样,会受点伤,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傅辰又去夺他手里的出院小结,傅修明还是紧紧捏着:“拍戏…怎么会受这么多伤?”
“都是小伤,一点都不严重。真的,我不会骗你的。”或许是怕他不信,傅辰又撒了个谎:“不信你下次问高潼,他伤的比我还多。”
他想把他按回自己怀里,可傅修明僵硬的脖子始终仰着,固执的想从他脸上寻找答案。
傅辰无奈至极,捧起他的脸,拇指一下一下摩挲他脸颊苍白冰冷的皮肤,低头轻吻他额角的短发。嘴印从眉骨到眼梢,再从鼻尖到唇角,一点点向下,轻轻浅浅,细细密密。
傅修明或许信了,或许没有信。他不再问,只是深深的看着傅辰,眼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痛和自责。这一刻他才注意到,傅辰脸颊上有一道细细的伤疤。疤痕已经结痂脱落,只留下一小段白色的痕迹。
傅修明抬手去碰,傅辰把他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亲,低声说:“我小时候最喜欢浪客剑心,总觉得他脸上的疤很帅。我现在是不是和剑心一样帅?”见傅修明不说话,又轻笑着追问:“不帅吗?帅不帅?”
傅修明讷讷点头,身体终于一点点柔软下去,最后很生硬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帅。”
他的身体依然抖的很厉害,过了很长时间才在傅辰怀里平静下来。
“回家了。”傅辰抽走他手里那张出院小结,温柔的说:“带我回家了,好不好?”
gle行驶在嘉宁市深夜的街道上。车流稀疏,人影寥落,路灯散落一地昏黄又冰冷的光晕,被凄厉的北风刮向黑沉沉的远方。
傅辰紧紧拉着傅修明的手,由他带入一间一居室的小屋。
这栋楼从外部看已经相当陈旧,内部设施也是二十多年前的装修风格。在当年可以算得上精装单身公寓,但以现在的眼光评判只能说既土气又简陋。
“这里…”傅辰环顾四周,愣住了。
傅修明浅浅一笑:“你还记得这儿?”
“记得。”
这里是嘉宁大学的教师宿舍,傅修明刚带回傅辰时,两个人就住在这儿。但没住两个月他们就搬进了傅爸傅妈给儿子准备的婚房,为此傅修明和母亲大吵了一架。
傅辰出神的站着,视线从小餐桌上的绿植转移到整洁的床铺,再到床头柜上放着两本书。所有东西都井井有条。
傅修明就是这样,即便一个人落寞的回到这间小屋,他也不会让自己的生活变成一地狼籍。
单身公寓很小,小的只能放下一张一米三的单人床。曾几何时,傅辰就在这张小床上甜甜入睡,身边始终有一个时刻守护他的温暖怀抱。
傅辰洗完澡走出卫生间时,傅修明像从茫然的状态中猝然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
“怎么了?”
“没什么。”傅修一笑:“有点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