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夫人担心,金子让摄政王的左侍卫送来了许多的伤药。
谢德音将周戈渊的外衣脱下,小心的将染血的里衣褪下,玄色的外袍看不出血迹,浅色的里衣更为直观的看到了他的伤势。
右臂的里衣几乎都染红了,可见抓的那一下着实不轻。
谢德音将之前包扎的纱布一层层揭开,便是不喜眼前这个男人,如此白骨森森的伤口,还是让她不禁颦眉。
周戈渊望了她一眼,将她拉到身前。
“让下人们来吧,再吓到你
谢德音摇了摇头,坚持给他换药。
她清理了伤口周围的血迹,将伤药一点点的洒在被剜去的那片血肉上,这药是极好的伤药,药粉倒上去不久,往外渗血的地方便开始慢慢减少。
煜儿前世顽皮,没少磕着碰着,谢德音给他处理伤口时,总会轻轻的呼一下,仿佛能缓解他的疼痛一般。
此时,谢德音下意识的轻轻的吹着那处伤口,周戈渊只觉得伤处微凉,他偏头看去,烛光下,谢氏她眼中似有三月暖阳般的柔和,氤氲在她的眉间,莹然生辉。
她呵气如兰,伴随着伤口的微凉感,他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谢氏。。。。。。”周戈渊喉结微动,看她仰首间,眼中未散的一抹忧色,周戈渊将她拉至怀中,未受伤的左臂揽过她的腰,哑声开口道:
“你说你恨陆元昌将你进献给本王,你也曾手刃想要欺辱你的马老贼,本王得了你的身子,辱了你的清白,你是不是对本王也有恨意?”
周戈渊忘不了谢德音一下下将马尚书刺死的一幕,更清楚的记得今夜她泪眼婆娑中的恨意。
这样一个女人,周戈渊不觉得她会因为身子给了自己,便能满心情爱,满眼是他。
他清楚的知道她的虚以委蛇,知道她的审时度势,这样这样一个聪明的女人,会在什么时机下,做出与他深情调笑,缠绵取悦于他。
他每日里驭百官统三军,众生匍匐在他脚下,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俱他,亦或是恨他,他并不甚在意。
包括女人。
他既喜欢她这身子,只要在榻上能取悦于他便可。
她的那些小心思,小心机,小算盘,他亦知晓,只要不过分,便当是赏她的小玩意儿。
不知为何,此时却十分想知道她心里是如何想的。
是否像恨那些辱她的男人一般恨自己?
谢德音望着周戈渊的眼睛,心中突突跳了两下。
周戈渊从未用过这样的神色看自己,不喜不怒,深浓的眸色湛黑如墨,有着不容她回避的认真。
恨是她心中最浓的情绪。
因他毁了自己的清白,因他是太后母子最大的靠山,更因他说自己不配生下他的孩子,让自己打胎是眼中的狠厉。
她对他恨且畏着,步步为营,句句小心,事事算计。
连他这样问一句,谢德音身体便本能的做出应对了。
她神色楚楚的靠在他左肩上,似怨,似恨,也似委屈的轻喃道:
“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