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走投无路,向斐然开始在心里默写植物的拉丁学名。
不知道凌晨几点,商明宝被热醒。她第一时间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也全然忘了自己在冬季。后背出了很多汗,吸着丝质睡衣贴在皮肤上。她睁开眼,在一团混沌的黑暗中清醒了会儿,缓缓地意识到了不对劲——腿、腿缝间的……
是什么?
即使隔着运动裤有一定厚度的料质,她也感到了相当的热度和……分量。
身后的呼吸明明很宁静,就连两只手也十分绅士守己,一只手垫在她颈下,另一只手则自然地搭在她腰间。
要怪只能怪,他们的身量太贴合,抱起来是严丝合缝地正正好好。
商明宝一动也不敢动,只小心翼翼地吞咽了一下——她怕自己一动,就把向斐然吵醒了。
一双眼睛瞪得很大。
这就是谈恋爱吗?她发出哲学的、灵魂的拷问。谈恋爱是要做这些事的!不行不行,虽然平时追星冲浪的她“熟能生巧”、头头是道、略懂略懂,但一旦真需要亲身上阵,她就立刻被打回了叶公好龙的原形——
这种事情,还是看别人搞搞就好……来不了来不了,来不了一点!
一片紧张中,商明宝没注意到身后的呼吸凝了一凝——
向斐然也醒了过来,但不是被商明宝弄醒的,而是因为充血紧绷的感觉太反人类,直接将他从睡梦中拽了出来。
向斐然也完全无暇发现怀里这具躯体的僵硬,深深地吸了口气后,他将手从商明宝的腰间轻轻抬走。
斐然哥哥醒了!
商明宝唰地一下闭上眼,每个毛孔都热得燥得发痒,体表像是烧着了一般。
在她高悬不下的忐忑中,向斐然将枕着她的那只胳膊抽动。他既要抽出,又要防止吵醒她,因此动作行进得很缓慢。
床很软,吃力道——向斐然不可避免地借助腰腹核心。
一下很轻很轻的前顶,破开了上下两团温热、沉甸甸的腿肉。
这只是毫无力道的一下意外,但带来的力量比想象中更有穿透力,不是涟漪,也不是水纹,而是带力度的温泉水涌,柔荡着,直接送到了商明宝的身体深处。
她只觉得脊心一酥,用力抿住唇,才抵抗住了那一声本能的轻哼。
向斐然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或者说,比她更糟糕。
脊心
蹿起电流,从尾椎一直袭到了大脑皮层,带给他近乎失重的快感。甚至想,要不要直接做了。但这个不负责任的想法只在他脑子里闪了一秒,就被他狠狠压了回去。
他终于顺利地将手臂抽了出来,轻轻地、劫后余生般地舒了口气,继而毫不留恋地起身。
这觉是他妈的睡不了了。
他走到客厅,抽起茶几上的烟盒。怕推拉玻璃门的声响吵醒商明宝,他这次走进了浴室,在洗手台边抽了一支烟。
镀铬水龙头里流出冷水,将跌落的烟灰冲进下水道。向斐然看了会儿,接了几捧冷水泼脸,继而两手撑着洗手台,从镜子里眯眼打量着自己,充满了一股抽离的陌生与探究。
被镜子倒映出的男人的脸,清绝骨相分毫未改,但被水流淌过下巴与喉结时,眼里却有了此前从未有过的欲色。这种欲色被他用理智压了下去,像怪物被潜回了黑色深渊,压抑着、躁动着,搅起一层令人无法看清的晦沉。
他从来都无欲无求、平静凝练的双眼,成为了欲望的深渊。
但他不打算跟她做的,今晚上发生的,就是他能允许自己的极限了。
想不清,暂时就不要想。他所心所欲地活了二十四年,连向微山几百亿市值的资产和国际顶尖级别的生物实验室都能无动于衷,又凭什么不能拒绝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