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北庭军的骑兵在突然以五十人队的形式开始在云州广袤的原野上追逐五六人或是一个火十人结队的乞活军斥候。
这使得原本还处于僵持态势的斥候交锋突然出现了一些变化,仅仅一个上午,乞活军的斥候便只剩下了四十多人。
见状不妙的乞活军斥候于是开始互相传递着消息,开始徐徐后撤,同时,得知斥候被压制消息的章义在与裴彻商议着北庭军突然的反常举动。
“无非是想要试探一下我们的底子厚不厚,若非如此,他何必一次派出三百多骑兵却只为了剿杀我们的一百人。”
裴彻看着云州城外的沙盘说道,同时又把代表己方斥候的旗子向后挪动了几分。
“不如退后一百里,看看他们的骑兵如何反应,然后寨子中出两百,我们出两百,凑够四百骑交予章十八或是程都尉,带着抢先吃掉他们一部,然后再看他反应。
若是他轻装急进,就退回城中,若是他又放缓速度,那我们便继续围着他六七十里打转,再相机多吃掉他几股轻骑斥候。”
章义看了看沙盘上代表北庭军的旗子问道:“可这只有三百多里,若是退后一百里,就算打赢了斥候战,这北庭军算算距离,也未必会退啊。”
裴彻又指了指沙盘上北庭军的行军路线说道:“不见得,你看,前几日每日行军距离都在缩短,说明他们也是有了退意的,若是使诈,也不该现在才开始慢慢减速,而且缩得像只乌龟一般。”
章义思索了一下,便说道:“那就试一试?”
裴彻点了点头,说道:“试一试!”
当晚,章十八就带领着汇聚在一起的四百骑向东而去,同时剩下的四十多斥候也开始玩命后撤了足足一百里。
北庭军左厢军都尉看着乞活军突然搞出来的大踏步撤退,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安,遂命令在外的两百余轻骑斥候停止了追击,也缓缓退了回来。
眼见北庭军不上当的章十八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天亮后带着麾下的一百骑先行直奔北庭军斥候警戒圈的最边缘冲去,而后趁着夜色连续吃掉了北庭军在外斥候二十几骑后,便快速离去。
这一举动落在北庭军眼中,无疑是赤裸裸地挑衅。
于是离着云州城不过剩下二百里不到的北庭军在搞清章十八只有一百骑后,干脆就再次派出了一个团三百骑聚在一起,直奔章十八带着的一百骑所在方向冲去。
原地打转的章十八听闻北庭军终于再次派出了一个团来追击,便兴奋地开始后撤,同时派出塘马传令后方的三百骑开始沿着北庭军斥候遮蔽不到的缝隙中间穿插过去,截断北庭军这一个团骑兵的后路。
又是一个清晨,章十八此刻把身子贴在马背上,不断地提高马速,他们的身后不过数里,就是北庭军那一个团的骑兵。北庭军的校尉此刻正带领骑兵追赶着前方奔逃的章十八与他麾下的一百骑。
章十八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干脆一个回转,兜了个大大的圈子,开始试图从北庭军的右侧绕行开。
北庭军骑兵本就是追击的一方,转向自然要比章十八的一百骑方便的多,便很快调整了队形,又拉近了一些距离。
章十八看着死咬着不放的北庭军,嘿嘿一笑,然后往回又兜了半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