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缓缓摇头,仍然沉浸在她与裴寂的相处点滴中,是怎么也想不通,他为何转了性会与云蓁蓁她…
日头烤得地面蒸腾,有些烫手,江沅这才恍然惊觉自己此时身份为“云芊”。
于是赶忙调整情绪,眼神恢复几分清明的理智,稍微想些心痛旧事,对她扬唇扯笑。
“我没事,只是刚才突觉头晕,可能是被日光晃了眼。让你担心了。”
江沅语调柔声糯糯,听得人如沐春风,且如有几分蛊惑,即便听得人又再多困疑,也能立刻将其抛至九霄。
绿萼果真没有多想,虽然她一直觉得今日的云芊有些古怪,但此地毕竟是东海,南海鲛人不适应也算是情理之中。
如此这般,绿萼不禁怅然,得加紧完成任务,这样才能早日回南海。
一想到这,绿萼却又干劲十足,拉起江沅便往海岸线跑去…
经历一上午的挖蛤蜊,晒蛤蜊,江沅再次回到云栖阁,简直是要累吐了。
海边的阳光没有遮挡,烤在皮肤上火辣刺疼,久蹲在礁石边用刀片挂蛤蜊,手指全都磨出大颗水泡,一碰就钻心的疼。手臂更是像脱了骨的软绳,根本无法抬起。
江沅推开房门,发泄似得扔掉了工具,踢倒了牡蛎干,心中忿满难耐。
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现下要完成如此荒唐的任务。居然要伺候情敌,还有她肚子里与自己的心上人怀的孩子?这上哪说理去!
于是江沅越想越气,越想越上头,脱下全是黄沙的外袍大力地扔在地上,并上脚又出气地跺了两脚。
“本宫不伺候了!”
江沅抬脚便往外走,刚刚推开门的一瞬,一抹清姿昂然立于门外。
他低垂着头站在她面前,已是晌午的阳光融进眼里,为他那清隽眼眸染了一层温柔的润泽,中和了些许锋利和冷漠。
“怎么?几日不见,倒不认得我了?”
赵凌煜勾了唇,语气不太正经。
正待江沅仍在愣神,赵凌煜却兀自阔步迈进这本就不大的柴房。
背手而立,眼神逡巡了半圈,又转身望向江沅,眉梢轻佻、语调拉长而慢。
“这就是…你为了那只鲛…而如此…委屈成全?”
果然…这“阎王”一开口还是那么令人讨厌。
江沅没有掩上门,而是转身靠在一旁,面色冷凝,对来人下了逐客令。
“若是来看我笑话,也如你所愿了?所以…现在还请你出去!”
赵凌煜闻言倒也不恼,对于江沅这种伤害力几乎可以忽略的“小猫挠抓”似的怒火,也是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