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与张家结仇的时侯,他们谁也不知道,这张家,在几年以后,差点要了付瑶琴的性命。
归程在这里的第二个月,才逐渐下床行动。这期间始终没有见过归程的仇家前来寻仇。李瑾玥和付延想着大概是这些人都以为这孩子已经没了。毕竟哪怕是一个成年人也很难在这样的伤害下存活,更何况一个这么小的孩子。
归程是个很安静冷清的人,也许是刚来的陌生,尽管面对付家的善意,但是他还是有些许拘谨。归程和瑶琴在读书方面还是不太一样,归程对于李瑾玥的藏书,大部分都能直接看懂,然而瑶琴的话就很悬了,她识字,但是无法深度理解字里行间的意思,只能明白浮于表面的字面意思。归程觉得自已是要帮助瑶琴改变这一困境的。
还没来的及帮瑶琴,韵笛那边就出了问题。
二姐韵笛盘算着自已家的生意不错,便想着在镇子里盘一家小店,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有个固定的小窝也好。现在镇子里只有张家肉铺隔壁有一间空屋,大概能放下少量的货物,往外也能支出一个摊子,算是不错的。但是二姐跟他商量之下,他竟然要一个月二十两银子,可是他租给别人情愿也只要五两银子。这摆明了,张家肉铺在欺负二姐。
二姐回头便在晚上吃饭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家里人,包括归程。大哥很生气,想要去找张家人理论,这种不讲行情的事情,强词夺理。二姐觉得这事不能硬来,毕竟这个房子还是人家张家的,他想租给谁就租给谁,关别人什么事。付延觉得不可轻举妄动,他想要明日亲自去找张家说情,毕竟张家跟他也不算有任何过节。李瑾玥说:“那你觉得他家为什么不喜欢我们老二在隔壁开店?”
“抢了他家肉铺的生意。”归程回答道,“二姐卖兔肉,张家卖猪肉。总归,都是昂贵的肉类,老百姓在买的时侯,大部分人手里的钱也只能买一份。所以张家一直认为我们在抢他们的生意。”
李瑾玥点点头,瑶琴笑着问归程:“那你准备怎么跟张家说?”
归程咳嗽了两声,旧伤还没有好,刚才想着对策,没注意菜呛着自已了,付延拍了拍归程的后背。
归程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下旬去会会这个张家。”
“下旬?为何这么晚?”二姐喊道。
竹书想了想,对老二说:“听归程的吧,看看他有什么好办法,毕竟直接闹也不好。”
下旬的一天,一大早,天气正好,二姐没有早早地去集市,而是等着兄弟姐妹们一起去。“爹娘你们在家,我们小辈能处理好。”竹书将爹娘推回去。
归程的模样乡里都没有其他人见过,不过竹书也比较放心让归程现在露面。归程的仇家,似乎真的觉得归程死得透透的了。连大伯伯那边也说,只见过一次有人来林子里翻找,但是看上去也不像是来找人的,其他的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可疑的事。
二姐推着的小车上挂记了兔肉,一进来就被大家盘问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二姐像是没事人一样招呼着热情的乡民。都是昨天大哥新打的猎物,乡民都开心极了。这里的姑娘们尤其喜欢兔毛,最近柳河镇流行起来了兔毛球,这是一种新鲜玩意,女孩子们喜欢把兔毛球让成簪花插在头发上。二姐把小车停在了张家肉铺十米开外,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偏偏里面几个买肉的被吸引出来要买二姐的货。
张家伙计侧身探出来,朝着二姐这边看了一眼,像是给出了警告的眼神。
归程赶忙抓住了这个伙计,他一脸严肃地问伙计。“你们老板呢?”
“你谁呀,我们老板不来铺子。”伙计不耐烦地推开他。
二姐那边叫卖声更大了,原来是竹书也帮着叫卖了起来。瑶琴站在摊子边帮忙收钱,喜笑颜开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说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可是连书里也没说过这现实中的黄金财宝是多么的让人开心呐!
归程严肃说道:“今天我们得找你老板说点事情。这不关你的事,你只管转达就行了,我们不为难你。”伙计看归程眼里的凌厉,竟然一时间有点害怕。心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去后院喊老板。只是不料这张家也不是个简单的,伙计挨了骂出来,正准备把这破烂情绪发泄给归程。归程一两银子塞到他手里:“辛苦。”
伙计这下子倒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一个月也就二两银子的收入。这一下子被塞了半个月的工钱,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竹书其实一直在门口盯着归程,生怕伙计推搡了他。好家伙,硬是让伙计把话送到了,伙计挨了骂,等归程自已挨骂之前,这一两银子送出去了。这钱花的时间点真巧了。
归程走到竹书旁边,告诉竹书:“是时侯去后院瞧瞧了。”竹书心领神会,他绕到张家肉铺的后面,一个侧身就翻进去了。后面院子有间厢房,看样子是张家老板来查店时住的。院子里大大小小地挂记了猪肉,这些都是伙计今天要售卖的量。竹书没有靠近厢房,而是去了厢房后面的小间,小间上锁了。归程一早猜到张家的腌猪肉有问题。竹书靠近小间时,便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腌肉味。他从门缝里尽力朝着里面看,墙角边的盐袋子,分明与官盐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