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高夫人突然造访王家来找元娘,母女两人在思齐院中长谈。
“这日里,有好几家人到我这里打听十二娘是否定亲,虽未明说,但我听那意思,竟是有意提亲。”高夫人说道。
元娘眼神一亮,说:“十二娘的才情早已远播,如今又得了皇后的赏赐,必有人家动心,娘何必惊讶,一家有女百家求,这是人之常情。”
高夫人仍然一脸肃然的说:“我也知道有人提亲是早晚的事,只是这几户人家的来头让我不知如何应对,因此才来与你商量。”
元娘讶异道:“哦?是怎样的人家?”
高夫人身子前倾,说:“最先来打探的,是舒王府的人,我让你二弟也去打听了一番,舒王之子李亶今年二十六七,原配病逝,舒王府的人怕是有意让十二娘过去做继室。还有右相许敬宗家的,不过是个庶孙。我最中意的是左金吾将军裴居道的四子,在十率府做中卫率,他家出了太子妃,前途不可限量啊!”
元娘听的激动不已,说:“天呐,都是这样的人家!”
宗室皇亲、相府将门,皆有人来打探,足以见得十二娘因武后的青睐,身价倍增!
元娘说:“娘,咱们不能慌,如今十二娘风头正盛,我们得仔细挑着,说不定还有更好的。”
高夫人急切道:“我就怕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你须知道,十二娘毕竟是失怙之女,这些人家若不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如何会向咱们示好?搁在以前,这可是咱们想高攀都高攀不上的!”
元娘听高夫人说的有点道理,便说:“十二娘还小,去舒王府做继室肯定不行,右相家的庶孙再怎么也是庶出,的确还是裴将军家的四子不错。不过,让我想想,这事决定可就没有反悔的了……”
母女两人久决不下,来来回回商量多次,最终也没给任何一家回个确切的消息,便这么拖着了。
七月二十日,是房玉馨出嫁之日,因是嫁于沛王做侧妃,不是正妃大礼,所以稍显低调。
房家没有广延宾客,倒是沛王府中摆了二十余桌酒席。
十二娘等人皆收到帖子去沛王府吃酒,她去的比较晚,众人早就到了。
姚元崇迎上十二娘,问道:“你来了,听传报的人说,新娘马上就到了,我们快去喜堂观礼吧。”
十二娘点头道:“好啊。”
两人来到热闹的喜堂,人声鼎沸中,沛王与馨娘走了进来。在司仪的唱礼中完成礼仪,礼仪方毕就有人传报,宫中送来了赏赐。
姚元崇注意到十二娘今日格外安静,淡淡的笑容挂在她脸上,姚元崇一眼就能看出,那不是她真心的笑容。周围越是热闹,她脸上的表情就越是寂寞。
在众人向新人道喜之时,姚元崇带十二娘走到喜堂外,问道:“为什么一脸焦虑的样子?”
十二娘没有回避,只是见周围人多,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吧。”
姚元崇点头,轻车熟路的带她走到另一个院落的小亭中,说:“宾客应该不会到这边来,有什么事放心说吧。”
十二娘还未说话就红了眼圈,说:“我打听来的消息,好几家人去我大伯母那里提亲,她这几日怕就要决定我的婚事了!”
姚元崇大惊,震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纵他们两人情投意合,也需托与父母来提亲说合。姚家母亲远在陕州,父亲远在嶲州,就算姚家父母同意他们,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来提亲的。
当务之急,如何是好?
姚元崇来回走了两步,问道:“你可知提亲之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