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娘这几天常想,若他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庸才,随他脾性怎样,触及不到权贵,王家这样的人家可保他庸碌但平安的过一生。偏他是个才华横溢之人,得了权贵赏识,这样的性子也只会给他带来灾苦。
或者,若他是个淡泊名利之人,能够隐居山楚专心著书写诗,说不定可安然一世,且能把才名扬遍天下。可惜,他生在名门世家,注定不可能从一开始就甘于平淡。
他的人生,她一清二楚,他的未来,也会如同这次事件一样,猝不及防的就降临,不给她半点准备事件吗?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王勃在旁看到,心中渐生愧疚之情。想到他的冲动之举不仅给家人带来这么多麻烦,还让周围的朋友为之操心,王勃越发后悔。
他站到十二娘的面前,抬手抚上十二娘的眉头,说:“都说了别担心,眉头怎么拧这么紧?”
十二娘感到眉心一烫,从沉思中惊醒过来,见王勃与他站的这么近,下意识往后退开一步。
王勃手指落空,也随之惊醒过来,他怎的鬼使神差,对十二娘动起手脚了?
尴尬的退后,王勃不自在的左顾右盼。十二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那里似乎还留有他指尖的热度,瞥眼看王勃慌神的样子,十二娘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这声轻笑让王勃更尴尬了,但也化解开了两人忧虑的心情。
十二娘促狭道:“你几时懂事,能不让人操心就好了!”
王勃大窘,忙说:“你这丫头,明明比我小,却一副老成的样子来教训我。”
“丫头?”十二娘斜眼瞪着他,说:“真不敢相信,这是王大才子说的话!另外,我分明比你懂事,说你一句就禁不住啦?你以前可教训了我不少次!”
王勃闻言大笑,十二娘忙推他:“别笑这么大声!二伯父让你思过,让他听到你笑这么大声,只怕要气坏了!”
王勃闭了嘴,含笑点点头,说:“见到你,我心里好受多了。”
十二娘此时才问:“你知道是谁把你的檄文传到宫里的吗?不是说文章直接被烧了吗?”
王勃脸上的笑淡了几分,说:“是有人看后誊抄下来,”
十二娘大惊,问道:“谁难道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不成?”
王勃点点头,却说:“这事不查也罢,总归是我自己没了分寸,写些混账话,怎么能赖他人?”
十二娘默然,话这么说虽没错,但是不查清楚谁是小人,她心里总放不下心。既然王勃不想说,她问别人就是了……
“好吧,我看你没事就放心了,我先走了。”十二娘与王勃道别,从小书院出来后,没有回娉婷小楼,反而出门往礼泉坊去了。
礼泉坊的小院里,姚元崇正在练剑,笔洗在旁拿着毛巾、茶水服侍,听到有人敲门,笔洗刚转身要去开门,却见姚元崇连翻两个凌空,抢先一步到了小院门口。
门外的十二娘有些发愣,瞧着只着白色布衫,手中提剑的姚元崇问道:“在运动?”
姚元崇说:“许久没动,练练剑,散发一下胸中的郁闷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