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省城请人可不比在江城本地借调,光补助费就得花一大笔,何况还有工资。
当然钱是人家酒厂的,人家爱怎么花怎么花。只是这样一来,食品厂要想把陈寄北借调出去,就得另找地方了,还得去附近其他两个市找,平添许多麻烦。
食品厂这边还没想好怎么跟陈寄北说,酒厂那边倒是有人先出来说了。
说食品厂自己有矛盾处理不好,想把人丢去他们酒厂,拿谁当冤大头呢?
消息一传出来,木匠房刚有好转的气氛迅速冷下来,尤其是马四全,状态重新变得紧绷。
马小宝原本也松了口气,听到消息,又不得不每天强撑着起来锻炼。虽说陈寄北没再动过手,可待他也没客气过,每次看到陈寄北那张冷脸,他都更不想来食品厂了。
夏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刚换上找孙清镶过毛领的条绒棉鞋。
新做的棉裤蓬松又厚实,虽然容易显胖,可夏芍个子高,骨架又小,看着并不如何臃肿。棉裤下只露出一点兔子毛,等她坐下来,才能看到毛领,好看又暖和。
不仅鞋口,棉衣的领子也被她镶了一圈。本就是小立领,这么一镶立即衬得她俏脸愈发精致雪白。
郭姐一看就笑道:“完了,这下山上的野兔子该遭殃了。”
说着又仔细看她是怎么做的,“回头我也去土产买点皮毛,给我家那几个孩子镶上。一个个皮猴似的到处跑,天天回来鞋都是湿的,不在炕上烘烘第二天根本没法穿。”
除了山货,土产也收皮毛,只不过卖往外地的多,留在本地的少。
牛亮就是这时候进来的,进门顿了顿,才跟夏芍说起酒厂的事。
“这酒厂有毛病吧?不借就不借,到处嚷嚷啥?”郭姐听了不快。
夏芍也蹙了蹙眉,晚上下班,不由打量了下陈寄北的神色。
十一月底的天愈发短了,四点半走出去,黑沉沉的天色就已经要靠路灯和手电筒维持光亮。陈寄北帽沿压着,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一双比夜色更加深邃的眼睛。
见夏芍打量,他侧眸望来,“怎么了?”
“圆肚子的木桶你做出来了吗?”夏芍问得直接。
男人闻言敛了眸,没说什么,转身上车,把她的手揣进自己棉衣的口袋里。
夏芍看他情绪不高,猜测他应该也听说了,没再说什么。
东北冬天冷,一张嘴就灌一肚子凉风,也不适合说话,尤其是骑车的时候。
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家,陈寄北又去抱了柴把炕烧上,才洗手进屋,摘了帽子。
“你问我那个桶,”还未热起的室内他声音比空气更凉,“我已经做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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