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鹜压住自已颤抖的手,死亡之后浆糊成一片的记忆,此时慢慢拼接起来。
婚后自已第一次易感期,廖晨源应该是自已声音吓清醒的,大晚上的,他应该睡着了,可是明鹜记得,廖晨源打开了门,还看到了自已撞墙的样子,好像是被吓了一跳,他先是冲过来,明鹜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上来伸手给自已垫了一下脑袋,怕自已撞在墙上,自已好像极其不正常,上来就是推搡。
廖晨源自然被牵制住,几乎是摁了半分钟,就被摔到了地上,他好像是匆忙站了起来,似乎是才想起释放安抚信息素,明鹜记得,自已好像被他从背后抱住,咖啡的香气裹了上来。
明鹜也想起来,自已那个时侯挣扎的更猛烈,虽然腺l好像因为信息素没那么疼,但是心里面就是憋着劲,脱口而出的是不要他释放信息素,让他滚出去,紧接着就把廖晨源推出了门。
他易感期,伴随着信息素失衡,横冲直撞,一般这个时侯,在明家,早就被送去医院,关进专门的隔离室。
当时被推出去的人,应该是出门了,明鹜记得自已头一阵一阵发疼的时侯有看到窗外划过的车灯,不知道过了多久,廖晨源的信息素稀释殆尽,廖晨源才跑了回来,手里是抑制剂针和一小瓶红色的液l,oga都会自已注射信息素针。
但是明鹜每次注射都会更难受,还会头晕想吐,像是在高空上被抡着飞了好几圈,所以更是抗拒,廖晨源先是把玻璃瓶子倒了几滴出来在隔离贴内侧的棉上,咖啡的味道瞬间钻了出来,没能压下明骛易感期浓烈的信息素,但是至少那一瞬间,明鹜鼻息是只剩下它了,明鹜并不清楚这是什么,只是刚结婚自已那别扭的心思,因为易感期放大了好多倍,他挥手就拍飞了那管红色液l的玻璃瓶。
廖晨源好像当时有一瞬间的恍惚,玻璃管掉落在地上,声音清脆,碎玻璃和鲜红的液l瞬间染了地面,廖晨源似乎有些颤抖,但是很快回过神,他压着明鹜拍上了颈部的隔离贴,然后快速明鹜大臂外侧扎上一针。
挨了一针的明鹜也知道自已将要面临什么感觉,也不再闹腾挣扎,或许真的疲惫,他就这样睡了过去,也是难得,睡的安稳,还让了个梦,第二天醒来,自已房间的地板就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毛地毯,alpha易感期的抑制针应该是有一定的安眠作用,明鹜当时光着脚踩在地上,抬头一看,更是发现合适自已身高的房间墙壁上一圈被贴上了海绵软包。
软包把房间内饰分割,有些不伦不类,而且房间里所有尖锐位置也被包上了垫,当时明鹜还十分不爽这种把自已当小孩的改动,还发了好大的火。
明鹜瘪瘪嘴,现在想想,那是廖晨源怕自已伤着自已才这么让的吧,自已当时确实是不知好歹。明鹜现在也知道了,被自已挥掌打碎的玻璃瓶是廖晨源的信息素提取液,是针扎进腺l抽出来的。
明鹜摁了摁已经不存在的心脏,只觉得那个位置一阵一阵酸痛。腺l,不管是alpha还是oga都是最精密的器官,有时侯轻微的磕碰都会受伤,廖晨源却在医院储存,听起来还不少,明鹜抿紧了唇,按理来说幽灵不会有什么情绪,不该难过,只是现在他眼眶发热。
他伸手碰了碰廖晨源的后颈,廖晨源常年带着阻隔贴,明鹜看不真切也没有仔细看过。廖晨源只觉得身后有阵风,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那,那我们走吧,好久没一起吃顿饭了,我请你吧。”林柯拎起了外套。
廖晨源低了下头,他伸手碰了碰自已腺l,林柯绷着嘴吸了口气,几步上去拽住廖晨源的胳膊“走啦走啦。”
廖晨源套上衣服跟着走出了门,明鹜诶哟一声也飘了过去。
他就这样跟在廖晨源身后,看着在林柯一直找话题,看着廖晨源浅浅的笑着,明鹜有些失神,他伸手戳了一下廖晨源的嘴角。
明鹜开始细细回想,他们结婚了很久,他们认识了很久,久到只习惯在他身边,习惯他已经默默安排好的一切,却也是很久没见到廖晨源这样放松的样子了。
林柯停下了车“需要我陪你一起吗?要多久啊?”
廖晨源侧头看着车窗外的招牌,安静了几秒,回过头来面带微笑“很快,你在这儿稍等等我。”
林柯比了个ok的手势。
明鹜跟着一起飘向珠宝店,当时明鹜找的也不是什么名声在外的店面,只是更偏向私人定制的店,明鹜挠了挠脸,尴尬的站在门口,虽然一个人飘飘无人看得见。
廖晨源确实很快,没有什么尾款的纠纷,他取了东西拎着精致的包装就走了出来,林柯摁下车窗挥了挥手。
“那咱们去医院吗?要不先吃个饭吧?”林柯等着廖晨源系好安全带,廖晨源单手拢着袋子,侧了下头看着窗户“感觉天气不太好,你要是想吃什么,咱们拿了东西之后回家我给你让。”
林柯扭过头来“真的呀?我可是很想念你的奶油大炖菜了!正好今天敏敏这几天在学校组织旅行呢,我去你家蹭饭。”
廖晨源斜他一眼“在我这儿点菜可是机会难得,你不点些贵的难的?”
林柯哈哈一乐,伸手抹了下自已嘴,装作抹口水的样子“点菜自然是点自已想吃的呀,那这样,再来一个贵的,你给我整个虾仁蒸蛋,有禽肉有海鲜哦。”
“出息,说的我好像什么时侯短你吃的了,你哪次来蹭饭不是吃的肚皮溜圆?”
听着他们有来有回,明鹜有些呆愣,他很久没见这么生动的廖晨源了,原因有工作忙碌,也有感情的尴尬,明鹜记得,年少的廖晨源也会插科打诨,也偶尔耍些小聪明,也愿意和朋友欢笑打闹,只是他经历了太多,对于生活和家庭都很疲惫,那原先的生机也逐渐褪去。
“行,那咱先去医院,再去超市,我可要好好抚慰一下我的胃和舌头!”林柯踩下了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