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嘴角一抽,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个年轻人,有着赤裸裸的立功之心
(),不容别人争夺。
太子坐在华丽的马车内,手捧暖炉,淡淡看着这一幕。
与前往大同镇时相比,这个人的话变少了,无人知晓他心中所想,不知他是否会想办法替“父”报仇,还是苟且于即将降临的富贵。
队伍又行了多日,于二月初七步入皇城,距离会试还有两日。
会试将由礼部在贡院举办,共三场,各地学子们陆续赶来皇城,下榻在各个客栈或会馆。
剿匪禁军回城的那日,除了太子和主帅,其余将士未立刻见到圣驾。
接风宴被安排在当日的戌时,也非所有剿匪的将士都可参加,但季懿行必然在邀请之列。
当他满身风霜地出现在户部尚书府的门前时,葛氏抱住他泣不成声。
当娘的,多数时候不期许孩子能立下丰功,只求他们平安顺遂。
季朗坤难掩激动,使劲儿拍了拍儿子的背,笑得合不拢嘴,“臭小子,回来就好。”
其余姊妹兄弟也纷纷上前嘘寒问暖。
面对一拨拨的关切,季懿行却连笑都变得敷衍。
他疲惫至极,只想蜷缩进被子里补上一觉。
当他得知自己在被山匪活捉期间险些致季氏倾覆,心中恨意难以填平,更为憎恨宫里的那个人。
“杜絮走了?”
提起这事儿,季朗坤极为自责,可寻人至今也未得到任何音信,而送去杜氏府邸的书信说不定还在路上。
“为父想好了,等寻到絮儿,咱们用八抬大轿再把人接回来,以弥补”
“不必了,走了才好,一了百了。”
后院无妻室,季懿行反倒觉得轻松,对这个娶错的妻子始终没有半分情意。沐浴过后,他去往自己的书房,继续翻找昔日与宁雪滢的书信,之后请来父亲,当面对质。
季朗坤被问得发懵,“为父都不知你与宁家小娘子有过书信往来啊。”
“难道会不翼而飞吗?”
“那谁知道?!”得知儿子不愿将杜絮接回来却还惦记别人家的媳妇,季朗坤老脸一横,拂袖道,“木已成舟的姻缘,哪还有回旋的余地?死心吧。”
季懿行冷笑,这个父亲就是这样,好面子胜过一切。若是换成尹轩,是否会竭尽所能,帮他将宁雪滢抢回来呢?
无名的怒火熊熊燃烧,他打翻架格上的摆件泄愤,“父亲用孩儿的功劳换回丹书铁券,可与孩儿商量过?”
季朗坤顿住步子转回身,“丹书铁券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能保季氏门第长盛不衰,为父觍着老脸向陛下求得,你还不乐意了?”
“我想要的是掌兵,如今父亲求了丹书铁券,让孩儿如何在御前再求一次实权?!”
原来气性在这儿啊,季朗坤降了降自己的怒火,苦口婆心道:“陛下一向多疑,信任的将领就那么几个,是不会轻易更变他们手里的兵权,你是求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