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夺看着她。
几分钟之后,小姑娘终于磨磨叽叽地把房租给交了。
江予夺把钱收好,又踢了踢旁边的门。
越便宜的租金,收起来就越难。
很多只能选择这样租金档次的人,哪怕是拿出去一分钱,都很难做到干脆利索,能拖一天哪怕能拖十分钟,也会让他们觉得值得。
江予夺没有体会过拖租是什么感觉。
没钱的时候他什么地方都睡过,手头有一点儿钱的时候,卢茜问他要租金,他连一秒都没有犹豫就交了。
他害怕那种被人逼迫的感觉。
3号楼里这一堆的租房,交房租最干脆的,就是这一户了,跟小姑娘住隔壁的一个瘦大叔。
在这儿住了几个月,每次收租,都是一开门,递过钱,拿走收据,一气呵成,连话都不用多说。
不过今天瘦大叔却一直没有开门,江予夺在门外等了好几分钟,里面也没有动静。
“这人不是不出门的吗?”
大斌也有些奇怪,上前又敲了几下,还喊了一声,“开门!收房租!”
旁边的门打开了,那个小姑娘探出头:“我两天都没听见他出来扔垃圾了。”
江予夺看着她。
“死里头了吧?”
她又说,“好像本来就有病。”
江予夺皱皱眉,转头看了一眼大斌。
大斌拿出钥匙,过去把门给打开了,推开门的时候又冲里头喊了一声:“人呢!”
屋里的窗户开着一条缝,门打开之后空气对流,一股陈旧而颓败的气息卷了出来。
以前收租时间短,所以这是江予夺第一次闻到他屋里的味道,他实在想不通瘦大叔是怎么能把一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屋子住出这种气味来。
但这种气味,他却非常熟悉。
不见光,不通风,不收拾,不打扫,也没有人气儿。
他有很多年,就生活在这样的气息里。
这就是一点希望也看不到的气息。
“我操!”
大斌进了屋没两秒钟就退了出来,一脸惊慌。
江予夺一眼就看明白了里头发生了什么事,他没有再进去,关上门之后让大斌报了警。
警察很快就来了,平时躲租都躲得跟消失在人间了一样的租户们,这会儿全都出来了,挤在这一层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