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边也不仅仅有他,还有剩下的六个人。
他们一起横七竖八地倒在a503的门口,除了言早和柏严,没有人醒来。
言早还穿着她的冲锋衣外套,外套下是温暖的高领毛衣和牛仔裤,而她的背包被放在她头下充当枕头。
言早看向柏严,他点点头,“我醒得最早。”
他拉着她站起来,言早拍拍身上的灰,走近窗子,月亮是正常的一个,外面景色也和他们之前看见的一样,树木繁茂,反射出月亮的光。
她身上已经差不多干了,但是略带着潮湿的头发黏黏得,言早皱皱鼻子。
教室里积了厚厚一层灰,只是他们走过,就扬起飞散在空气中。
灰尘褪去,原来地上还有零零落落的虫子尸体,一想到自己刚才还躺在上面,言早感觉更恶心了。不过和2012年经历的相比,这里也算得上是好的。
也不知道废弃了多少年,言早想,在校门口周滂似乎提过,h高是一五年的时候迁的新址,所以这里差不多也有五年没有人涉足了。
一开始还有虫子在这里繁育,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连虫子都全部死掉,只剩下没有生机的灰和土。
她想起被她忘记的周滂他们,又走回到门口,柏严站在讲台边上,好像在想些什么。
因为进门时言早和柏严排在最后,距离其他人都不算近,所以还不至于出现他们现在堪称行为艺术的人叠人惨状。
言早揉揉还带着酸痛的肩膀,难以想象他们要是醒过来会有多痛。
她蹲下身,试图去叫醒他们。
柏严察觉到她的意图,开口道:“我已经试过了,没有用。”
言早摇了摇距离她最近的金语语,果然没有反应。
她有些紧张,把手指探到金语语鼻下,感受到她的鼻息。还好还好。
言早又拍了拍剩下的人,但他们没有一个人醒来。
他们躺在地上,神色平静,如果不是刻意去试探,完全感觉不到呼吸,像是一个个被剪断了线的木偶。
一阵折腾,言早也不管讲台边上有多脏,托着脸坐了下来。
她的视力很好,感觉也很敏锐,言早能感觉到他一直在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
不过现在她可以理解一些了,如果是她在这样诡异的寂静中独自呆上半天,估计也会对身边的活人紧抓不放。
他说话了,声音在黑夜中很是突兀,“把我们没聊完的说完吧。”
他是指白天时,他们之间所讨论的“他该怎么对待他们”。
言早闭上眼睛,回忆似潮水流淌,和早上时相比,她记起的事情更多了。对于“他”也不再只有含含糊糊的罪恶感,还增添了一份可怜和愤怒。
好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那就让他们也承受当年他们自己做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