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晟看这解云洲的眼睛眯的更深了,他自夺位矫诏登基以来,前朝当今的文臣武将不服者甚多,屡屡有不臣之人当街咒骂,不慈不孝,必遭天谴。而他这个人极其记仇,睚眦必报,手段狠辣,恨不能就如那些弹劾他的奏章上所写的,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君,将非议之人尽数绞杀九族。
又有何不可?
反正他是这天下的王!至尊无上的王!
亏得解云洲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物,他里外打点,又在几处郡县以皇帝之名做出了政绩,再安排钦天监极尽新帝登基以来的太平祥瑞,这才使得赵晟屁股下的皇位一日赛一日的稳当。
他离不开他,但是也恨极了他事事处处压着他。。。。。。
“厂督既如此说,那朕便放心了,得你在身边,自是胜过千军万马。”
目的已达到,赵晟略坐坐就走了,与意欢擦肩而过的时候,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那眼神。。。。。。意味不明。
心冷意冷,口冷身冷的厂督,竟然为了留下这个宫女,病都不装了?这可真是一桩奇事!
“小丫头,你叫什么?”赵晟口吻亲和,不了解他的人,还真会以为他是个仁君。
“奴婢意欢。”
“意欢?”皇帝兀自念了一首词,“永夜恹恹欢意少,给你起名字的人,有心了。”
这话虽然是对意欢说的,但,他的眼睛一直逡巡在解云洲身上。
永夜恹恹欢意少?听起来好好听,意欢没读过书,便小声默念着这句词,连皇帝的辇轿何时离开的都浑然不觉,然而皇帝前脚刚走,后脚她就被解云洲提了起来。
如此一来,两个人鼻尖相对,意欢的领口有些卡喉咙,小脸也红胀了起来。
“老。。。。。。老祖宗。。。。。。”
“以后再多嘴,舌头就别要了。”
又,又是拔舌头,老祖宗怎么这般的。。。。。。喜欢拔人舌头呀。
意欢盯着老祖宗近在咫尺的鼻尖,钝钝的点了点头。
下一秒~
刷~
咚!!
宣光殿其他劳作的宫人:。。。。。。???
什么玩意儿刷一下的被丢出来了?看着像是一坨粉色的球?
那坨肉球站起来,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中,抓着双平髻上的红发绳,一点儿都不知道怕的,慢悠悠的转身回了后殿。。。。。。
泰华殿的红绸已经尽数撤下,宫人们躬着身体步履匆匆,裙摆翻飞起来,时不时的卷动着地上的碎石子,恢复了往日的劳碌与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