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司机从后视镜瞄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启动了车子。
又二十分钟,车子稳稳的停在疗养院门前。
“当当当。”
她来到门卫室,弯腰敲敲窗口的玻璃。
里面的大叔正在玩手机游戏,听到声音瞄了她一眼,因为认识,没说什么便用遥控器给她开了门。
“谢谢。”
将一袋牛肉送到窗内的桌面上,迪妮莎朝着里面点点头,继续往疗养院大楼深处走。
一路上遇到了仰头一动不动望天的人,遇到了缩在树下数蚂蚁的人,还有给树枝织毛衣的人。
迪妮莎对这些人目不斜视,直到鞋子踏进大楼的地界,冷硬的表情才肉眼可见柔和下来。她拐进大楼最东侧的杂货店。
“老头,最近生意怎么样?”
中年男人穿着病号服躺在摇椅上,脚下一个半新不旧的收音机正滋滋啦啦讲着某某遗迹出土的新闻。男人听到声音,皮下的眼珠抖动两圈,先是把脚伸出拖鞋,随即用脚趾按掉收音机开关。
室内安静下来,男人掀起一只眼皮。
“生意怎么样?”男人懒洋洋的说:“诶呦呦呦,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爸呢?”
“知道。”迪妮莎并不在意对方的吊儿郎当,将农贸市场买的熟食丢到桌上,“这不想着给你带比特牛的牛肉了么?”
一听这话,刚刚还阴阳怪气的男人停止摇动摇椅,蹬上拖鞋起身。
“哼。算你有点良心。”
他四处张望着走到电视柜,坐在地上在一堆洗漱用品后面翻出一瓶白酒,这种廉价的白酒度数不高,在当地都用啤酒那样的瓶盖封口。男人反手用启瓶器崩开瓶盖,享受的闷了一口。
“霍——爽!”
搬来矮桌和小凳,男人就那样旁若无人的望着外面,也不管景色是不是满是精神病的草场,自顾自的一口肉一口酒沉入自己的世界。
“度数不高你也少喝点。”
自然没有回应。迪妮莎见此情形也不再劝,随手摸了货架上的薯片,拆开包装,坐到对方曾躺过的摇椅,一边摇一边吃。
“1200戒尼,一会儿走时别忘付账。”
对于偷薯片的行为,刚刚还陷入自己世界的男人此刻精准的报出货品价格。
摇椅嘎吱嘎吱在摇,她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
“那行。一会儿牛肉钱你也给我转一下。”
嘴里薯片是烤肉味的,味道让人想起小时候的美好瞬间。迪妮莎眯着眼睛。
“还有回来的火车费、巴士车费、计程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