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救你了。”王敬微微一笑,他将手杖立在地上,撑得有点吃力。
桃叶扶住王敬,顿时百感交集,说不清心内的触动,不禁泪流满面:“可是……官家死了……他还有许多伟大的梦想没有实现……”
“嘘——”王敬示意桃叶不要再说。
桃叶意识到有人,她回头,果然看到司姚公主跑了过来。
司姚看到了王敬身上的两支箭,气得暴跳如雷,大骂侍卫们:“一群混蛋!谁叫你们向驸马射箭?统统给我去死!”
很快,孟太后、周婕妤等人也赶了过来,但桃叶并没有看到张小宛。
司姚忙抓住孟太后的胳膊,急躁地喊:“母后!先别禁闭宫门了,赶紧派人去请太医啊!”
孟太后淡淡瞟过王敬和桃叶,冷冷一笑:“他是为救另一个女人才受的伤,你确定还要宣太医?”
王敬的目光和语气同太后一样冷淡:“不必找太医,臣之三弟就是医正,臣可以回家看伤。请允许臣带桃叶离开此地。”
孟太后又冷冷一笑,看着司姚。
司姚又一次气得面红耳赤,朝王敬大吼:“你混蛋!她又不是你的发妻,不是你女儿的娘,她与你毫无瓜葛!你居然还要护着她!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杀不杀我是你的选择,救不救她是我的选择。”王敬拄着手杖,转身就要走。
桃叶挽着王敬的胳膊,也随着一起往前走了几步。
司姚大叫:“给我拦住他们!”
侍卫们纷纷拔出腰间佩剑,挡在了王敬和桃叶前面。
王敬回头,看着孟太后:“臣敢问太后一句,您到底是在抓妖,还是在抓加害官家的凶手?”
孟太后没有作答,她听得出来,王敬这句问话里包含了两件事:第一,他已经知道皇帝遇害了;第二,即便桃叶是妖,也不能说明桃叶就是害死皇帝的凶手。
王敬望着太后,又说:“臣既然敢入宫救人,自然老早就做好了准备。我们王家人身无长物,但就是人多。臣家中虽只有兄弟三人,但臣的父亲却有姊妹兄弟十余人,臣的堂表兄弟子侄遍布大江南北。如果太后乐意,臣可以立刻请官家嫡亲的兄长永昌王来京奔丧,料想永昌王一旦得知此事,一定会哀痛欲绝!”
“放肆!”孟太后登时变了脸色,指着王敬怒喝:“你敢威胁哀家!”
“臣不敢!”王敬拄拐,不便跪拜,只能以俯首向太后致意:“臣知道,太后与官家舐犊情深,如今官家溘然长辞,最痛心者莫过于太后。但桃叶不可能是凶手,她是个单纯的姑娘,即便来历有些奇怪,也没有任何坏心,她只是被人利用了,求太后恩准,放她一条生路!”
孟太后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臣以身家性命作保,我们走出这道宫门,绝对不会对外吐露一字,太后和周婕妤仍然可以先与群臣拟定传位诏书,再行发丧,王氏一族也会一如既往为大齐国效力!”王敬又向孟太后深深一拜。
桃叶也忙跪下,向太后磕头。
孟太后懒得再看王敬和桃叶,只向侍卫们摆了摆手。
侍卫们收了剑,让出一条道来。
“谢太后成全!”王敬再次向太后一拜。
桃叶站起,扶住王敬,两人一起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