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听听。”
四楼的蟑螂人又聊了两句。
人声停下后,耳畔的小蟑螂爬动声愈发突出。
“咝咝——”
“咝咝咝——”
摩擦蠕动的动静像是水流的汩汩声,又像是这栋公寓楼的轻微震动声。
喻止不用低头都能凭声音想象出下面的场景。
走上五楼。
五楼走廊上尽头处也有个蟑螂人,它上半身是蟑螂,下半身是人的两条腿,蟑螂触脚上还提着个粉红色垃圾袋。
它走向楼道,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声音啊,管理员在干嘛?”
“这噪音怎么越来越响了?”
人无法自己屏蔽听觉,蟑螂人一个个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起声音,喻止感觉自己像是被心理暗示了,不由自主地愈发关注周遭的声响。
“咝咝咝咝——”
“咝咝咝咝咝咝——”
声音自下而上地传来。
喻止无意识地往下看了眼。
一楼的白色蟑螂河水位又上升了些,不少小蟑螂沿着楼道墙往上爬,像是一条条浸透墙壁的水渍,逐渐吞噬着这栋公寓楼,让人毛骨悚然。
视觉与听觉双重冲击侵蚀着人的理智,让人的每个神经细胞都变得焦虑敏感。
喻止感觉自己头顶的某一点突然跳了下,好像有小蟑螂在头皮上爬动似的。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什么都没有摸到。
物理触碰不仅缓解头皮的感受,反而还加剧了那股微麻似的痒意。
他用指甲挠了一下,缓解过后更痒了。
又用力地挠了一下,瘙痒突然星星点点地蔓延开来,左一块右一块,上一片下一片,遍布整个头皮。
痒意逐渐加剧。
抓挠只能缓解一瞬,这股瘙痒仿佛是从大脑深处滋长出来的,不只是头皮,连脑壳都在隐隐作痒。
越挠越痒,越痒越挠。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脑子里长出来似的。